“这件儿又不是说不穿,做件新的,有个替换的也好,是不是?”李梅儿道,“再说了,那件没风毛儿,上回我去姑祖母家,见她披的斗篷上还有风毛儿来着,咱家现在日子好了,也给祖母做件有风毛儿的斗篷,穿出去才体面哪。”
李老娘向来是看不上庄姑妈的,但又喜欢跟她攀比,总觉得自己不能不如她,可这一听要做有风毛儿的斗篷,又着实肉疼的不行,立刻道,“可了不得,那得多少钱哪!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早打听过了,又不是做皮裘,边边角角的镶风毛儿用不了多少钱,一件衣裳做成,也就用一两张皮子,咱们自家做,只用皮子成本,也不花别个钱。”李梅儿道,“祖母想想,一只兔子才多少钱,何况一张兔皮呢。”
李彦是孝子,劝道,“娘就做一身吧,过年的,家里都做新衣裳,不过是镶个毛边儿,咱家还镶的起。”
儿孙都这样劝着,李老娘又想到庄姑妈那得意的模样,便咬咬牙,“成!那就做一件”
说通了李老娘,蒋氏便打算买几块兔子皮,李梅儿叫她娘多买几块儿,她劝她娘说的,“以前没有倒罢了,娘这也辛苦十多年了,不过是过年穿一回好衣裳,祖母也要用皮子的,娘的衣裳也不必用多了,袖子上这样缝一圈儿就格外好看呢。”
蒋氏本就注意仪容,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给闺女说的颇是心动。关键也是这两年日子的确宽裕了,蒋氏道,“那就多买两块,你年岁也大了,是该学着打扮的时候了。介时皮子给你,你自己看着做。”女孩子家,当然得会过日子,但倘以后不会穿衣打扮也是件愁事,蒋氏也格外注意对李梅儿审美的培养。
李梅儿闻言便笑,“我早打听了,狐狸皮比兔皮是贵些,也没贵太多,咱家别买那稀罕的狐皮,就照着寻常颜色的买两块给祖母衣裳上用,祖母定高兴。咱们自己的用兔皮就好。”
蒋氏一戳闺女的额角,嗔,“真个鬼灵精。”
家里人人都有新衣,李梅儿这做新衣的事儿还不是水到渠成。这回,非但是新衣,还能镶个毛边儿。想到闺女这事儿做的滴水不露还在老太太跟前卖了好儿,就是蒋氏,心里也喜欢,真是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于是,在李梅儿的动员下,这年年底,家里的女眷都穿上了镶毛边儿的衣裳。就是男人们的新衣,也体面的很,李彦照旧是棉长袍,蒋氏不会亏待自己男人,新袍子袖口,镶了寸宽的狐狸毛边,瞧着斯文之外格外多了几分富贵气。
蒋山青的棉袍是李梅儿亲手做的,她很是私心地在领口镶了棕色的狐狸毛,蒋山青本就生的贵气,这一穿上有毛领子的棉袍,顿时比贵胄公子还要清贵,看得李梅儿越发喜滋滋,觉得他家山青哥哥真是最好看的。
康哥儿因为年纪还小,就没弄毛边儿了,只是棉袍都配了寸宽的腰带,扣出腰身来,俐落的很。连健哥儿都给做了个兔子毛的帽子,做了老虎的形状,戴上头上分外的可爱。
李老娘瞧着一家子体体面面的儿孙,乐呵呵的过了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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