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床帷雕的花样是蒋山青选的喜鹊登梅的花样,也不是繁复雕工,而是寥寥几笔的那种。
事实上,他们新房的家俱凡是要雕花的地方,几乎全都是喜鹊登梅的花样。按李老娘的话说,这花样最是吉利不过了。
蒋山青还跟李梅儿商量,把他以前存在李梅儿那边的银子都取出来,给义母帮他置办聘礼。
李梅儿想了想,便说道,“这也是应当的。只是,怕舅舅不会收。”
“那咱们也不能当不知道,更不能当理所当然。”蒋山青作为一个现代青年,还是十分有原则的,他知晓自己不是蒋言之的亲生孩子,他从到了这里之后,就不知道自己的身生父亲是谁,母亲又早早地就病逝了,他能顺利长大念书科举,全赖义父和岳家恩情,报恩什么的蒋山青没想过,在他的想法里,本就是一家人,亲人对彼此好是应当的。他也一直当岳父母和义父是至亲之人。
蒋山青拿银子过去,蒋言之倒没立刻给他退回去,而是检查了下蒋山青的存款,见竟三千两,颇为惊讶道,“你这私房可真不少啊?”
蒋山青对银钱之事其实看得很淡,但他赚钱的本事却不小,不说印书写书的那些收入,就是原先蒋氏香皂铺子给的一些干股,也是不少的。
“先时还有一部分银子置了百来亩地,来京城之后又买了宅子,老家还有二百多亩地,州府也有我的宅子,如今这些银子都是梅儿帮我存下的。”蒋山青还不忘夸未婚妻一句,“梅儿很会过日子呢。”
蒋言之听完忍不住感慨道,“你们这一代日子都好过,我成亲时,拢共家当也就五十两。”
蒋山青立刻拍他义父马屁,“都是义父你们把日子过起来了,我们才有现下的日子呢。”
蒋山青笑,“收起来吧,我已经让你义母预备了。你的这个,就留着以后过日子用。”
蒋山青还想再客套两句,蒋言之又笑道,“别跟我来那客气腔调。”
蒋山青便也只好把银子收了起来。
蒋言之又指点山青些成亲时的事儿,又让他写帖子,当天请的都是什么人。
蒋言之在京城当官这些年,颇有交际,既是让蒋山青写,到时他这新郎倌儿难免也要跟着蒋言之认一认人的。
很快,成亲的正日子就到了,李家在京城认识的人少,这成亲的热闹事,便把四邻街坊都请来了,请他们一并过来热闹一二。
是这么个热闹时候,街坊四邻也很给面子,主要是,李家既是高邻,这回成亲的还是今科探花郎,自然要过来凑个热闹。
李老娘这一回也不嫌江家人多了,大喜的日子,家里来人少也不好。
故此,李老娘这回大手笔的把江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都请到了,连向来迂腐的江翰林也到了,但,江翰林却是去蒋家吃的酒,无他,蒋家来的官儿多,江翰林,嗯,虽然清高不爱铜臭,但同僚之间来往,他是很愿意的。其他街坊也是如此,一半儿来李家吃酒,一半儿去蒋家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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