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正面露诧异之色,但还是恭谨地接过了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
他先是仔细地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又用指甲刮下一下,用舌头尝了尝,而后便面露为难道:“殿下,属下才疏学浅,只能看出这药对人体应该没什么危害,至于能不能治好陛下的病,属下并不能断言。”
李承祺想了想,便神色坚定道:“既然对人没有害处,那你便给父皇试试吧,反正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徐医正手中捏着药丸,仍是有些迟疑,他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敢问殿下,这药您是从何处得来?”
李承祺意味深长地笑笑,却没有回话。
徐医正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只是他实在太好奇了,他大概猜到,太子拿来的这个应该就是陛下所中之毒的解药,可他究竟是从何处得的解药呢。
徐医正让人拿来了一碗清水,将药丸化在水中,正准备拿芦苇杆慢慢给皇帝灌下,外头便传来通传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徐医正端碗的手瞬间一抖,碗中的药水差一点就洒了出去。
李承祺和孙仲渊也俱是神色一变,同时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宋皇后带着一行内侍宫女进了寝殿,她今日穿了一件暗紫色的宫装长裙,其上用银线绣了凤凰,整个人看上去气势凛然。
她走得不快,先是扫了殿内众人一眼,方才将视线定在孙仲渊的脸上,眼神凌厉问道:“太子,本宫不是同你嘱咐过,你父皇如今危在旦夕,不可再让闲杂人等接近与他?”
李承祺微微皱了眉,立即开口解释道:“母后,阿渊是父皇的亲外甥,又是儿臣的表哥,可不是您口中的闲杂人等。”
宋皇后没想到李承祺会反驳她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继续与李承祺争辩,而是又看向床榻上的老皇帝。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徐医正手中的汤药吸引,眉头一皱,问道:“徐医正,你这是准备给陛下喂什么药?”
徐医正脸色发白,还没来得及回话,李承祺已是先一步替他回道:“母后,这是儿臣找来的解药,对父皇身上的毒或许有好处。”
宋皇后闻言,脸色越发难看,立即出声斥责,“胡闹!你父皇如今都这般模样了,你还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胡闹,若是你父皇吃了你找来的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打算怎么跟那些朝臣们交代,难道你想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吗?”
李承祺面上神情也冷了下来,他看着宋皇后,一字一句问道:“母后,难道您觉得我会害父皇?”
似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又缓和了些许继续道,“这药我已是让徐太医验过了,就算解不了父皇的毒,也不会让情况更加严重,若是真能解了陛下身上的毒,那不是意外之喜?”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宋皇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又问道,“还是说……母后您不想父皇的毒能早些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