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别扭着什么?”
“你何时那么多事儿了。”面对乐昌长公主的询问,容太后并没有回答,轻轻挑了挑眉。
“就因为阿浔跟你的女儿定了亲,就算是认定这个女婿了。怎么,来我这儿帮你的女婿讨公道来了?”
“嗯哼,你说的还真没错呢。”乐昌长公主坦然的点头。
“阿浔是个好孩子,你的真的该待他好点。”
“你不懂。”容太后深深凝望乐昌长公主一眼,又吐出一句。
乐昌长公主哼了一笑,“我若是不懂,世间就更不会有人懂了。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懂。阿薇,当年我被送到塞外和亲,其实我比你入宫还要彷徨。”
“可是我没有的选,母后没有女儿,只有我这么一个义女。若我不去的,义兄皇位不稳,义母也会受到牵连。”
“你知道吗,我去到塞外的头一年,特别难熬。世人只知道我跟先汗王鹣鲽情深,先明白我内心的苦楚。他爱我是真,可他粗鲁野蛮也是真的。”
“新婚之夜,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呵呵,我就是一个礼物,甚至连青楼的花娘都不如。”
容太后从来都不知道乐昌居然还有一段如此苦难的经历,她也愣住了。
乐昌继续道:“你入宫后,至少有你爹跟兄长在,无人敢动你。你看你的后位坐了这些年,先帝再怎么宠爱慕氏,依然动不了你。我呢?”
话到此处,乐昌一声苦笑。
“我本来就是东阙送去大漠讨好大漠的,我若想让自己过的好,只能步步为营。为了稳固地位,我把自己的尊严踩到地上,去讨好他,求他给我一个孩子。直到我有了旭隆,我的日子才是好过一些。”
“可是有了旭隆后,多的是人想要我们母子的性命。我便是连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沉的。”
“我睡的最好那几年,是他死后,我带着孩子们回到东阙。我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阿薇,我都活过来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活过来呢?”
“阿漓!”容太后凝视乐昌长公主一眼,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
“都过去了。”乐昌长公主上前,抱住了她。
“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我们要朝前看。再说了,孩子有什么错呢?当初也不是他求着我们生下他们的,母子一场,血脉相连,怜惜些孩子吧。”
“我们觉得我们很苦,孩子何尝不苦呢?”
“你想想你的阿浔,五岁被你丢到军营去,这些年,他是孤零零的长大。先帝宠爱慕氏,所有的爱都给了,慕氏母子。阿浔本就没有爹疼了,你这个娘也不待见他。”
“还有我的阿絮,我将别人的女儿捧在手里多年,我自个儿的女儿却流浪在外吃尽苦头。每每想到此,我就心如刀绞,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阿漓,谢谢你。”容太后擦干了眼泪,真诚的跟乐昌长公主道了一声谢。
乐昌长公主不以为然,“不用谢,将来咱们可是一家人。孩子们的未来,可还得靠我们呢。”
容太后瞬间就领悟了乐昌长公主的话,“我明白了,放心吧。我的儿子我可以忽视,但是,我决不允许旁人伤了他。”
“如此甚好。”乐昌很是满意,颔了颔首。
见目的达成,乐昌也没有多留,告辞离开了容太后的寝宫。
也正如乐昌跟容太后所料的那般,元浔跟封南絮准备起进京的事宜。
为什么他们敢进京了呢,因为禁军三卫因清河郡王一事,损失了一卫。加上乐昌长公主的暗中谋划,三卫中的东城卫早是乐昌长公主的囊中之物。
加上北境的事情后,北境完全控制在定国公府手里。
岭南跟西南又在元浔的掌控之下,慕太后跟元玧想对元浔动手,完全没有胜算。
所以,元浔并不担心,光明正大的带着封南絮大摇大摆的入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