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说辞,他在离开金州城前,楼令显就帮他想好的,还抄写出来让他背得滚瓜烂熟。
再说了,能够在官场上混的,装模作样的功夫,哪个不是炉火纯青。不就是演场苦戏么,对郑定淳而言,那是信手拈来。
耶律旭隆安静的看着郑定淳的表演,心里头只觉得好笑的很。
“既然赈灾银子被沙匪抢走,你为何不上报朝廷?”
早在来之前,楼令显也预判到耶律旭隆会有此一问,因此早就将应对之策,给郑定淳给想好了。
“王爷,南都王爷是我姐夫,您是知道的。达里州发生旱灾,而达里州也在我姐夫的属地范围。若是赈灾银子还在达里州被劫了,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呀?”
“再说了,王上跟王爷的关系,那也是微妙的很。我们也是没有法子,我们后来虽然把银子追回一些,可到底是数不齐的。在赈灾的时候,还是南都王爷给凑上去的。”
郑定淳满脸诚恳的回着耶律旭隆的话,趁机还给南都王博个好名声。
耶律旭隆都有些羡慕南都王了,他这个妻弟,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既然如此,沙匪的事情,南都王没有出手?”耶律旭隆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借力打力。
“王爷!”说起这茬,郑定淳似乎更难受了。
“我拿姐夫今年贵庚,您是知晓的。他便是精心养着,也常日不是这儿病就是那儿痛的,能够舒心过个日子都要烧香拜佛了。沙匪的事情,他倒是派了人去。”
“可那些沙匪狡猾的很,南都王爷派去的人,压根不够看的。还折了好几个人,在他们手里。”
“南都王一听,把自个儿都急的生病了。他本想是上报给朝廷的,可他好面子。”说到这儿,郑定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说句不怕王爷笑话的话,我那姐夫在剿匪上是真的不行。他毕竟不如王爷您,从小就领兵打仗的。”
话到此处,他话锋一转。
“如今好了,竟让我将王爷盼来了。王爷,还请您大发慈悲,救救达里州的百姓呢。”语罢,郑定淳低头下去,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王爷,您是战神,帮漠北打过好多场胜仗的。那些个沙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在您看来不过小菜一碟。还请您仗义出手,帮我们剿灭那群沙匪呢。”
“王爷您放心,事情一成,下官绝对会如实上报朝廷。也会领着全州的百姓建立生祠,为王爷祈福祝祷呢。”
一环扣着一环,郑定淳总算完成了对耶律旭隆的套。
耶律旭隆一眼就看穿他的那点小心思,可他还是颔了颔首,如了他们的愿。
“请不请功的,本王不在乎。本王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再大的功劳,也越不过本王的爵位去。什么生祠不生祠的,都不重要。”
“此事,本王应承你,全然是为了达里州的百姓们。”
“王爷大义!”得偿所愿,郑定淳高呼出声。
“王爷的大恩大德,下官铭记在心。达里州的百姓们,也会记住王爷的恩德的。”
“行了,也不用给本王戴高帽了。你们去查一查,那群沙匪的行踪,本王也好去剿灭他们。省得你们终日,提心吊胆的。”耶律旭隆又道。
郑定淳求之不得,又磕一个头后,才拉着袁长志离开。
等到他们都走后,耶律旭隆才是露出一个冷笑。
蠢出生天的东西,竟敢算计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