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还真会挑,那本《事林广记》可是元代的刻本,珍稀程度你想象不到的。恐怕你也买不起。”
老爷子的声音虽然和缓,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噎人。话里话外算定了向北寒买不起。
向北寒倒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正色说道:“老爷子!我是认认真真、诚心诚意地想和您谈谈这笔生意。”
“呦!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买主儿,恕我老头子眼拙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神情上,老爷子还是不相信向北寒能买得起。
慢吞吞地走了过来,擦了一下眼睛,认准钥匙孔,轻轻打开柜子。双手郑重地捧起那只乌黑的木匣子,转头对向北寒说道:“去那边的桌子上吧,老东西,别损了。”
点点头,向北寒转身走到门口的那张桌子边,坐下。
“欢迎光临!请随意阅览!”“欢迎光临!请随意阅览!”
那只可爱的鹩哥有重复了两句经典的台词。
老爷子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即从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副雪白的手套递给了向北寒,说道:“戴好了,五、六百年的东西了。”
向北寒一笑,接过手套戴好,“老爷子!书先不急着看,我能先看看这只木匣子嘛”
原本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的老头,马上张开了眼睛直视着向北寒。因为从向北寒的话里,老爷子听出来,眼前坐着的年轻人是个行家。
“好!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眼力。请!”
老爷子面露微笑,顺手把木匣连同下面的白羊毛方毯一起推到了向北寒的面前。
雪白的手套轻轻拂过乌黑锃亮的木匣表面,向北寒明显感到手中的匣子所用木料致密而坚硬。用眼睛扫过,整只木匣木质漆黑色,表面布满交错的细条纹理,排列十分均匀,丝丝游动的黑色木纹若隐若现,含蓄而不张扬。
向北寒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点修缮的痕迹都没有,这就说明这只匣子是全美品。
“好东西!好东西啊!”
向北寒连续赞美了两声。
“小伙子!看来你瞧出这只木匣子的门道了,说说看,老头子我对这方面不入流,向你学习一下。”
老爷子话说的客气,但明显是在考量向北寒的眼力。
向北寒到也不客气,微微一笑,说道:“这只匣子是用黑檀木打制的,从做工和包浆看,应该是明晚的。匣子上的“事林广记”四个字也出自名家的手笔,看着有董其昌的底子。这笔墨之间很有点霸气,我大胆猜测一下,是乾隆御笔题写的。”
向北寒这番话说完,对面的老爷子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是不能、也不敢相信,眼前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向北寒,怎么能有这般独到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