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趋于微妙,沈怀忠默默倒酒,四人举杯同饮,直到第三杯见底,钟子路轻声开口:“当年殷老进去时,据说有幼苗四十九株,他选走的,正是如今仅存的那只魂兽,至于这传送阵的位置,和穿墙之法,并未公开,更没提幼苗还有区别。”“是嘛,那只怪他没跟翠绿大王搞好关系,而我,做到了。”叶臣张口就来,跟聪明人讲话,莫不如爱咋想咋想。“有道理,我刚去过小禁地,战锋和火流云都让你等着,古树前辈把他俩折腾的不轻。”“等个屁,回头他俩就明白了,我那也算用心良苦。”“确实,他俩的为人都不错,如非必要,我也不愿针锋相对。”“当差难做人,咱还是说正事吧。”“好,四株灵兽幼苗平分,其余只取十株交差,叶少坦诚相待,我替公会愧领了。”“我算哪门子的少,不如直来直去痛快些,三十八株在此,把头为其四,子路,请。四六分也好,平分也罢,叶臣都早有心里准备,可三七属实让人意外,等钟子路瞅也不瞅收起第三到十四株,这个朋友,交定了。“子路,搬到东部分会,欢迎到望来镇做客。”“一定,这酒够烈,最后一杯,我还要去追殷无邪。”“再多问一句,殷老为何?”“唉,他老人家也不容易,毕竟一大家子人呐,合情合理,关键是,方法。”“那还追他干嘛?”“呆着干什么,师妹,走了。”“来了师兄。”刘师妹回应一声,忙辞别四女跑到钟子路身边,二人相视一笑,挥挥手漫步远去,待背影彻底隐没于林间,薛谦含笑道:“臣弟,得跟人家好好学学,一个尚且如此,哈哈。”最后的笑声很隐晦,但听者皆明其意,连沈怀忠都难免发笑,察觉不善目光瞪来,忽的躬身抱拳道:“少爷,怀忠有事禀报。”“说。”“张分会长的干闺女秀外慧中,请少爷为怀忠做主。”“诶我去,你啥时候看上人家的?知道名字嘛?”“几面之缘,她说叫淼淼。”“咋听着没这么简单呢?”“托少爷的福,就这么简单。”“行,你真行,谦儿哥,这事我没经验,回去你帮问问呗。”“唉!啥时候能帮你问问呐。”“……。”空动半天嘴皮子,却一个字没崩出来,等自觉没趣欲取酒消愁,才发现葫芦已经不见踪影,左瞧右看,愣是没整明白谁给黑去了。“叶臣,接下来做什么?”苏月柔边走来边发问,犹如天籁,更胜妙音,叶臣点点二人无声起身,迎上去瞬变一副笑脸道:“你们四个跟我走,其余人继续跟雷子瞎晃,出发。”吩咐完刚好临近,索性大胆牵手拉着就走,三女不禁停步相视讶然,片刻后齐齐小跑追赶,丢下一众爷们面面相窥颜色各异。余下的日子里,叶臣带着四女到处闲逛,甚至路过小禁地还进去看一看,差点把战锋和火流云的鼻子给气歪掉,古树前辈始终沉寂,至于另一帮子人再未有所发现,直到第七日清晨,殷无邪跟个鬼魅似的找上门。“嘿,大飞蛾又被来一下,别说,挺对称的,诶,这俩翅都漏了,还能飞不?”叶臣忍不住揶揄,身边四女配合的掩口发笑,殷无邪脸色瞬间几变,硬是咬牙定格在面沉似水上,缓口气,问道:“你想好没?”“是你想好没,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哼,我以魂誓作保。”“那是你先讲?还是我先给?”“叶臣,别搞这些虚的,你同样要发魂誓。”“别激动,请。”“我殷无邪已魂起誓,所讲即当初所听,如有违背,固魂断念,此生再无寸进,一缕魂力为引,苍天明鉴。”殷无邪不愿再废话,誓言脱口干脆利落,魂力脱手间异象一闪即逝。“该你了。”“咳,我叶臣,只要听完殷无邪所讲,必将坚韧掠夺者归还,若有违背,天雷灭魂,以此为引。”叶臣言罢抬指射出一枚魂针,异象如约而至。“你听好,多则十年,少则五载,整个大陆将迎来全新格局,帝国也好,三大工会也罢,都将前途未卜,只因岌岌没落的宗门会一朝崛起,圣人不出,无望争雄,拿来吧。”传讯入脑句句震撼,叶臣心潮激荡笑意全无,朝旁边伸手示意,苏月柔皱皱眉放出掠夺者,入手通体软趴趴,好在双眼满布血丝瞪的老大,殷无邪见状嘴角直抽抽,沉默片刻显然是在沟通,最后一把抄去迅速退走,回望的眼神中充斥挑衅之芒。“难怪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用一个鼻孔出气,月柔,屡遭针对,你家就没察觉点什么?”沉静良久,叶臣喃喃开口突然发问,苏月柔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不答反问道:“别卖关子,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涉及到帝国?”“别急,确实如你所说,是个重磅消息,涉及的不止帝国那么简单,但并非迫在眉睫,先汇合其他人,再商议。”叶臣非常少见的显露忧色,放出紫衣去寻人送信,便自顾迈开步子,苏月柔忍住没再追问,等三女来到身边,一同跟上。临近午时,不少人已返回初来时的岩洞外,等人汇合一处,叶臣立即带队离开,走远些才驻足停歇,沈怀忠,薛谦,苏月柔,叶念,一起留在当间,其余人四散警戒。“我刚刚获悉一个重磅消息,知晓也并非幸事,所以只留各位一同商议。”有史以来,叶臣尚是首次这般郑重,叶念听之见之瞥向身旁,此刻苏月柔恰好按耐不住,催促道:“你快说吧。”“好,再过五到十年,缘由不明,宗门会再度崛起,帝国,公会,皆前途未卜,没有圣人坐镇的势力或将任人鱼肉,此消息乃殷无邪以魂誓作保,在三大公会内部,只有半圣高层方有资格商榷,时间还早,不用急。”光看四人的神色变化,叶臣大致有数,目光最终落在一对姐弟那边,苏月柔美眸相迎,不免苦笑:“怪不得你会那样问,我父亲和大伯都从未提及有关之事,由此可见,帝国相较于圣国差距甚远,偏安一隅,足以诠释。”“如此,我们就暂时圈定,只有圣国和三大公会据悉,诶,或许还有人知晓,算了,先说说会否有哪家公开这消息,若公开,又会选在什么时候。”“不会有哪家公开。”这边刚做完小结,薛谦紧跟着发言,众人目光转瞬汇聚,但听其继续道:“要公开早有人做了,无非是想闷声积攒力量,倒也不能说这么做有错,还得看关键时候他们如何作为,而且臣弟漏算了一批势力,那些隐匿于深山大泽的当代宗门,或许知晓的更多更详尽,可惜能供咱们参考的消息太少。”言尽,几人纷纷点头,苏月柔还禁不住老毛病发作,双眸熠熠如视财宝,叶臣暗暗摊手,转言其他:“谦儿哥分析的很透彻,何止消息太少,能做的更微乎其微,大家心里有数即可,至于帝国这边,月柔你看着办吧,可轻可重,最好瞒住皇后一系,我建议先告知大伯定夺。”“唉,只能如此,真不知坚持的还有没有意义。”“姐……。”“行了。”叶念刚出声,叶臣急忙打断,接着说道:“一个帝国再不济,也比小小望来镇强上天去,何况还有位半步宗师坐镇,大不了再赌一赌,把那只老鸟放出来,想必自保足矣,可这些,都基于你俩,怎么会没意义。”此言一出,苏月柔明显一颤,眸光再三压抑仍晶莹闪烁,薛谦立时另眼相看,拉上沈怀忠默默离开,叶念见状忽然想起母训,不走更待何时,很快,只剩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怎么,突然觉得,你说的那种生活,或许不错。”“可旋涡始终旋着,冒然脱离中心,没准危险倍增。”“此一时彼一时,明知恶虎当前,谁会浪费时间理会丧家犬,要不要,陪我试试?”“说实话,真想试试,可身后这么多人,比你牵绊都多,实在不好意思。”“呵呵,傻样,逗你的,一起共勉吧,既然要出头……。”“当然要做头最硬的,管他铜墙铁壁压来,通通撞个窟窿。”“切,一点不押韵。”“走吧,我的大小姐。”“咳咳,要叫公主殿下。”“月,柔。”“找打。”“诶呦!谁丢的石块,还有没有公德心。”苏月柔使力不轻,叶臣是躲开了,唐兴却倒了霉。一个时辰后,钟子路和刘师妹有说有笑最后到来,至此,叶臣一方十二人,驭兽师公会四十二人,齐聚,相谈不久,岩洞内白芒渐渐浓郁,等达到极致,一群硕大火蝶涌现飞散,不过眨眼间。“发什么愣,前面的快点进洞离开,后面跟紧,想被落下等死的自便。”钟子路不温不火开口,效果立竿见影,叶臣遥竖大拇指,带领己方众人赶在第二批离开,一传回驭兽师总会这边,立见张静初已等候在旁,其眼中焦急一下子换成狂喜,连连招手外带传讯:“大侄子快带人跟我走,免得夜长梦多。”“是得快走,里边发生的,怕是你张分会长都捂不住。”叶臣带头快步前行,还不忘回讯调侃,心态对比进入秘境之前,可谓今非昔比。“你小子,又干了什么惹人的事?”“呵呵,一不小心把殷家大少的随从都给办了,哦对,还有大少的两只魂兽,和殷老的一只伪圣兽。”“我靠,都施展战气,不会的自个想办法。”张静初跟火燎了屁股一般,说完当真战气覆腿,撒丫子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