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跑回吧台那边,拿下缠在吧台吊灯上装饰用的一束复古麻绳,再去绑着了后门的门把,然后跑得老远。
“这样,应该行了吧?”雷越弯身躲避在吧台内,以吧台的铁架为掩护物,防止后门可能发生的事故。
见乌鸦沉静了,他这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拉绳子——
咔哒,砰!!
那道破烂的铁门刚一被拉开,就被外面的一股重压轰炸般,整道门暴然飞了出去,哐铛地砸中一张玻璃酒桌,酒桌也砰然碎了一地。
雷越瞪目望着那片狼籍,烂脸微微地牵动,有点后怕。
如果自己就站在门后,还不得被砸一顿惨的……
但后门口那边还没完,门外有一片凌乱的阴影汹涌了进来,遮蔽着外面的光亮,唰唰哗哗——
他看清楚点,只见是大片杂色的电线,错乱地交织,把后门周围地上的灭火器、椅子等东西都拉扯而起,垂吊在半空中。
“这。”雷越心中又惊,如果自己人在那里,应该也会被电线缠住拉起……
那是,什么电动装置吗?不。
他正有一种难以言喻、怪异蔓延的感觉。这里发生的种种怪事,绝不是那么简单。
“Cut!!!”
正当雷越起身走出吧台,想看清楚些后门那边的状况时,突然,一声激昂欣喜的叫声打破酒吧的死寂。
他一怔,心情顿时像急坠的电梯,不断往下沉,要么能停住,要么轰然坠毁。
是拉基,那是拉基的声音,这场死亡游戏背后的人,是他们。
即使自己完成了游戏,过关了,其实还是逃不掉吗……
“过啦,过啦,好!雷子,你的表现太牛了,就没见过能像你这样的,哈哈。”拉基喊着。
“天呐,你弄得我好兴奋!”金妮也在笑呼。
哒哒哒,应该是电闸被重新拉开,酒吧内的一些吊灯也被打开,不再是满目昏黑。
但是,仓库大门那边依然紧锁,而后门那边布满电线,有嗞嗞的短路火花飞溅。
雷越转头看去,只见一身花衫的拉基、一身红色连衣裙的金妮,从铁架楼梯方向的暗处走出。
两人都笑容满脸,快步走来。
刚才,他走过那里的,没察觉到有他们躲藏在哪里的身影。
“牛啊雷子!”拉基手持着另一部老式磁带DV,乐不可支的激动模样,嚷嚷着: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拉电闸都出来了,我们没想过你会这么做的。”
金妮连连地竖着大拇指,成熟漂亮的面容写着佩服,“最后的‘惊喜’,居然也被你破解了,本来还想给你涂药膏疗伤的唉。”
两人身后,莫西干也在走来,一张国字脸上却面色沉沉的。
莫西干的手上,赫然拿着之前二楼的那把水果刀,刀锋闪烁着寒芒。
“……”雷越心中的电梯还在坠,很有些茫然,更有点天旋地转,是他们……
“咋了?”拉基见他面色不对,瞧了后门那边一眼,就解释一般地笑说:“只是道具和布景效果啦!”
拉基要朝他走来,“刚才拍的这场戏叫‘第一课’,是莫西干设计的一个游戏,跟你将要参加的游戏差不多,但少了其他参赛者的竞争啦、杀人啦。
“这场戏你表现得真好,我一直都在暗中拍着,拍到不少好镜头。
“讲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有天赋的。”
见拉基越走越近了,雷越不由后退了几步,额头又在微渗冷汗。
“刚才……拍戏?”他沙声地问,但刚才自己明明有突然失去心智,一看到那种命令字幕就失魂,而且是两次……
“是啊,不用紧张。”拉基笑说,“你自己对这场戏理解得真好,还上楼要自杀呢,演得天衣无缝。”
演?我自己演的?
雷越还在缓缓地后退,要跳窗自杀、要用水果刀割颈自杀,都是我自己的理解吗,怎么我不知道……
他看得到的是,金妮正在走去要把那些电视屏幕的插头都重新接上。
如果电视屏幕又亮着了,如果又再出现那种命令字幕……
“呵呵……”雷越应了声,微抖的右手按住了腰包,“刚才我的群头发信息说有事找我,我得回去一趟,能先走吗?”
他对左肩的状况有点失去判断,既感觉乌鸦的爪子又在抓紧,又感觉是自己的心情导致的肌肉紧张。
“不急,我们有些镜头还要补拍,会很精彩的,等以后你出名了,也会很值钱。”
笑脸的拉基拿着DV、冷脸的莫西干拿着水果刀,在一步步走近,像是包围了上来。
那边,金妮已经接上插头,就要打开电视。
雷越眼眶敛聚,就要抽出腰包里的秘密。
突然,仓库酒吧的这片空间里,有犹如夜雾的白色雾气突现,一道彩发少女的身影踏着滑板,在雾中疾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