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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蒋珍珍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起来后立刻往钱宝萍家跑。
钱宝萍的生物钟非常规律,通常都是晚上九点睡,早晨六点起。现在马上就要六点了,她当然不能错过钱宝萍家的好戏。
“珍珍?”李香玉,也就是蒋珍珍大伯的媳妇,正在院子里的架子上翻晒海带,看到蒋珍珍后,她有些惊讶地出声,心中忍不住腹诽,这一大早的,蒋珍珍过来干什么?
蒋珍珍不需要她问出声,就解决了李香玉的疑惑,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来要点米,我们家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李香玉气笑了:“你家吃米,来我家要什么?!”
蒋珍珍她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她扬起嗓门说:“我哥没了以后,你们家拿走了大队里给我家的抚恤金,我跟你们要的时候,你们不给,还说什么怕那么多钱搁在我妈手里不安,我家没个男人,护不住这么多钱,说以后我们家里缺什么就到这里来拿。现在我家没米下锅了,当然要来找你们要!”
当初蒋兴华是跟着队里的船出的海,出事之后,大队里就按照以往大队里年底分红利的那个数,算是赔了蒋兴华差不多十年的劳动所得。
可是这笔钱,蒋珍珍上辈子那是一分都没见过!
不少街坊邻居都听到了动静,不少人从家里探出了头来,李香玉嫌丢人,过来抓蒋珍珍:“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吗?”
蒋珍珍一把将李香玉甩开,她继续说:“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伯娘,我们家已经好多天没有米吃了,我哥留下的两个孩子还小,我和我妈吃不上米没关系,窝窝咸鱼也能填饱肚子,可是我家春风和娇娇才三岁半,那么小的孩子,没了爹也没了娘,我不能让他们连米都吃不上啊!”一边说着,她一边挤出来了两滴眼泪。
被那么多人以目光谴责,李香玉是个要脸的人,也不好发火,她勉强扯出个微笑,说:“不是不给你,是家里也没有……”
“你不会是想说你们家也没米了吧?”蒋珍珍打断她,说,“没有米没关系,那就把大队给我家的抚恤金拿出来,五百块钱呢,能买好多米了!”
“就是啊,香玉,你家要是真没米了,拿点钱出来也行啊,五百块钱呢,都能买好几千斤大米了!”
“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可怜着呢,你们怎么能把五百块钱都揣到自己手里啊!”
“好歹拿出来一些啊!”
“……”
不少街坊邻居忍不住了,纷纷出言帮蒋珍珍打抱不平,其中就有昨天晚上跟着钱宝萍到钱珍珍家里捉奸的。
这些人,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这么多人“仗义执言”,李香玉头都大了,可真让她拿出来五百块钱,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露出为难的表情:“珍珍啊,不是我不给你,是那些钱,都在你奶奶手里拿着呢。”
“那你就去找宝萍婶儿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