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严车窗玻璃,确定四周无人偷听,才说:“周家鸡舍那群小鸡,好像是方立冬的爷爷做的。
不过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盛夏至明白了,“刘女士告诉你的。”
江寒担心盛夏至怪刘女瞒她看,解释说:“我去小食堂帮忙,她不小心说漏嘴的。”
盛夏至没有怀疑他,只是问:“方立冬爷爷为什么做这种事?”
“听说他爷爷嫌鸡舍位置碍着方家祖坟,所以捣乱。”江寒小心观察盛夏至脸色,“对了,方立冬爷爷好像知道方立冬要娶别人了。”
盛夏至认真想了想:“如果是方立冬爷爷,也说得通。他确实挺迷信的,而且不想方立冬和我在一起。”
江寒不懂:“为什么,你这么好,他凭什么不同意。”
盛夏至叹气:“是啊,我一开始也不懂,为什么方立冬爷爷不喜欢我。
我爸爸去世之后,有一次,我听他说我爸爸妈妈的坏话。
他说‘女比男强,家破人亡’。”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江寒很生气:“你骂他没有!”
“没有。”盛夏至平静说:“我想动手来着,太奶奶先抽了他两个耳光。
那天晚上方立冬给我两封检讨书。一封是他的,一封是他爸的。
他说他爷爷没上过学,没受过教育,不懂道理,让我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爸也是这意思。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已经烦他了。
凭什么呀,我凭什么不能生气。
我爸妈从没招惹过方立冬爷爷,他们知道我和方立冬在交往,对他爷爷很客气。是他爷爷先说我爸爸妈妈坏话的,我不报复是我有道德,我连生气都不行吗。”
怪不得刘女士要他当心盛夏至的情绪,原来两人还有这段恩怨。
盛夏至又说:“我想分手来着,白露姐劝我,说没必要。
村子里,谁都知道方立冬爷爷嘴巴坏。而且,方立冬又不是他爷爷养大的,他们也不住一起。
白露姐说,她和奶奶关系也不好,但她和爸爸过得很幸福。
我其实不同意她的说法。可那段时间她很难过,我不想和她顶嘴。
我想,如果家人闯了祸,私下里,只有自家人在场的时候,怎么骂都没问题。但是面对外人,还是要一起承担责任,而不是只会贬低闯祸的人。
这是道德绑架。
他们的意思,他是弱者,他可怜,你比他强,所以算了吧。
这样对受害者不公平。
不管一个人的过去再不堪,都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盛夏至认真说:“我觉得他们家教不行。”
她的话并不复杂,江寒却想了许久才明白。他问:“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和方立冬分手?不对,不是他先劈腿吗?”
盛夏至说:“后来,方立冬让他爷爷到我们家道歉。如果我那时和他分手,大家会指责我不懂事,明明长辈已经道歉了,我还不依不饶。
而且,我说过的,方立冬这人目的性很强。那时候,我是他能选择范围里最好的选择,他不会同意分手的。”
盛夏至狡黠一笑:
“村子里嘛,总有风言风语。道德高地,你不占领,别人自然会爬上去。
虽然我不在小村村久住,但白露姐和刘女士总要住在这里。
等我选个良辰吉日,把他和别人结婚的事捅出去。
然后,你假装对我一片痴心,我呢,就对外宣称有心理阴影,用工作麻痹自己,暂时不想谈感情问题。
这样,我们不用花费任何代价,就能搞定这件事。”
“以为你是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江寒震惊地看着盛夏至,“天啦,我竟没发现你是个充满心机的盛夏至。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做什么都做的很好。
你每天那么忙,还有时间策划这件事。”
盛夏至得意的挑眉,“我就是好聪明的。”
她问:“周叔周婶打算怎么解决小鸡的问题?”
江寒说:“刘女士说没没证据,估计只能自认倒霉。”
盛夏至打个响指,“等东窗事发,趁机多骂他几句。”
她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寒觉得这计划其实有些问题,但盛夏至开心,他也很开心,那些问题便被他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