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之前问心无愧,这会却有。可他又不能明说,只能无力地摆摆手,让盛夏至去洗澡。
直到睡觉前,他脑子里都是白露姐说“知道了”时的表情。
他把这表情拆解成无数块,分析了许多遍,很担心自己在白露姐那里降低印象分。
他正胡思乱想着,白露姐房间的门开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来,来查房吗?
江寒正想摆个优雅的poe迎接检查,却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往大门的方向去了。
盛夏至也听见了,从卧室冲出来,大声问:“妈妈,出什么事了!”
白露姐沉默片刻,告诉她:“去周家鸡舍捣乱的人抓住了。是方立冬的爷爷。”
方立冬的爷爷是真心认为周家的鸡舍碍了他老方家的风水。
即使人赃并获,方爷爷也不心虚,理直气壮地数落周家的‘恶行’:
“自从你们开始养鸡,你瞧瞧,我们家倒了多大霉。
先是我们家方立冬,多聪明个孩子,那是要上北大清华的人才。就因为你家这个破鸡舍,他才考个农大,学种地去了。
孩子起早贪黑学了这么多年,就去学种地。我们老方家三代农民,种地还要交学费学!你说你缺不缺德。
还有我家老二,那可是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是包分配的好工作。他好好的老师当着,突然就被学校开除了,都是你这破鸡舍碍着我家祖坟!
我们家立冬好不容易交了个正经女朋友,人家爸爸可是大学校长,我孙子将来那是前途无量啊。
眼看着两个孩子就要谈婚论嫁,我可不能再让你这破地方碍了我家的好事。”
白露姐,盛夏至和江寒来得及时,方爷爷的话一句没落下,全听见了。
白露姐冷下脸,问周叔周婶:“什么情况?”
上次‘黎明杀鸡’事件后,鸡舍安静了一段时间。周叔周婶以为方爷爷被闹出的阵仗吓住,不敢再来捣乱,鸡舍全装上监控的费用又贵,两人就想算了。
后来白露姐回来,和两人谈了许久,两人不但在鸡舍装上监控,还是偷偷请人来装的,村子里几乎没人知道。
方爷爷等了几天,见周家铁了心不搬,便想来个大的。
今天晚上,他不但带了手电筒,想和上次一样吓死小鸡,还带了一瓶农药,想掺进鸡饲料里,害死整个鸡舍的鸡。
白露姐问周家夫妻:“你们有什么诉求?”
周家两口子都是老实人,虽然恨得牙痒痒,也没提多苛刻的条件,只让方爷爷赔偿他们家两次的损失。
方爷爷像听见什么荒谬的事,大声嚷着:“你碍了我家祖坟,还让我赔钱,你们有没有王法!”
骂完周家夫妻,他又骂白露姐,说她克父克夫,是个扫把星。说她和领导有不正当关系才当上村长。还说因为方立冬甩了盛夏至,她故意报复。
盛夏至才想过去甩他耳光,有人先她一步动手了。
是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