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的小婴孩没了踪迹,车垫上只剩下了她之前用来包裹小婴儿的羊毛披帛。
“诶?”江不晚惊愣不解。“你,你看见那小孩儿了吗?”
江不晚赶忙问车前小厮道。
“什么?不就在后面么?”小厮闻声,立即转过了头。
车后依旧空空如也。
“诶?怎么回事?刚刚少夫人你进新百货的时候,那小孩子还在车上的啊。”小厮也惊了一跳。那么小的孩子,还会隐身术不成?
“不会是被人贩子偷了吧?”小厮惊叫。
江不晚低下头,仔细翻找车座下的空隙,依旧不曾找到那小孩儿。
她猛地一抬头,蓦然撞上对面车窗上映照着的稚脸。
那是一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儿,他双眼如墨,晶亮剔透,鼻尖高挺,是个帅哥坯子。
江不晚见他一直盯着车内,心想他说不定知道那小婴儿哪儿去了,是不是被人偷走了,若真是被偷,凶手又是何人?
江不晚绕过车尾,走至小男孩儿身边。
这小男孩儿脏兮兮的光着身子,竟是一丝不挂。江不晚面色一凛。
“你?”江不晚赶忙从自己满手的购物袋里翻出了一件儿差不多大小的衣裳,上前给这小男孩儿套了上去。
小厮见此,也立即走下了车。
“这又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小厮头疼道。“少夫人,我听说城西这附近常有人牙子偷小孩儿。找不到买家的小孩儿,人牙子就会把他们给训练成小偷,让他们帮忙偷东西,偷孩子。这小乞丐莫不是就是那些人牙子养的小帮手?”
“你是说,车里的小婴儿是被他或者他的同伴带走了?那他怎么不赶紧逃离现场啊?”江不晚不解道。
“这”小厮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小朋友,你一直站在这里吗?”江不晚没别的法子,只能欠下身子,柔声问小乞丐道。
只企望他刚刚看见了些什么,能给他们提供一下小婴孩的下落。
小乞丐眨巴着双眼,并不答话。
他双眼澄澈,看起来怎也不像是被人牙子训练过的惯偷。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车里的小弟弟?他哪里去了?是被人牙子偷走了吗?”江不晚耐心问道。
小乞丐依旧不答话。
“这小乞丐不会是哑巴吧?若他真是人牙子手下的,那大抵被那群人牙子割了舌头。以保证他不会去报警务司乱说话。这可怎么办啊?”小厮见小乞丐迟迟不开口说话,有些着急了。毕竟这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
“哑巴?”江不晚轻捏小乞丐的下巴,想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舌头,说不了话。
江不晚还没有撬开他的嘴,小乞丐就别开了脸,跟离弓的箭一样,撒腿跑了出去。
“诶?”江不晚惊吓,本能般追了上去。
“麻烦你去警务司报警,说婴儿失踪了,让警务司派些警察来找人!”江不晚一边追,一边还不忘转头同小厮交代道。
若那小孩儿真是人牙子的帮手,那他现在很有可能是跑回他老巢了。
杀人放火拐卖,能干出这些事情的,能有什么道德底线?江不晚可没有信心可以自己一个人对付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牙子,免不了要向警察求救。
“是!”小厮闻言,立即开车回了警务司,求救于郑钧礼。
江不晚追着那小孩儿跑了许久,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软了腿儿,再没有力气跟上去,只能眼见着那小乞丐消失在了胡同拐角。
“完蛋。”江不晚扶额。
江不晚深呼了两口气,还是不想放弃,便又提着两条废腿,颤颤巍巍地走向了那胡同。
胡同拐角种了一棵枫树,枝叶茂茂密密地探出灰墙,飘下火红的叶子,红得人晃眼。
一十六七岁的少年就站在树下,正对着高大的枫树,抬手接住飘落的枫叶,仔细端详。
他眼中无限好奇,树叶在他手里,似乎成了世上最神奇的玩具。
少年穿着江不晚从新百货买来的枣红马褂,身上的肌肉被偏小的衣衫勒得紧紧的,腰上的针脚已然开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