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江不晚抬手回礼。
江不绵渐行渐远。江不晚二人再瞧不见她的身影。
“不晚,我还得去银行做事,就不多陪你了。晚上家里见。”江付东大抵真的很忙,江不绵走后,就立即跑上车,准备开车回去。
“好。好。”江不晚笑道。
不料,江付东的车突然出了故障。江不晚在一旁听他打了三回火,都没将车子启动。
江不晚上前,敲了敲他的窗户。
江付东便将车窗摇下。
“大哥,你车子坏了吗?你如果不嫌弃,我送你一程?”江不晚俯身,朝车窗内的江付东说道。
“好啊。”江付东当机立断,下了车,又跟着江不晚一起去了她的车上。
江不晚径直坐上驾驶座。江付东眉尖一挑,只能坐到副驾驶上。
“我还以为你和不绵是司机送来的,不曾想,这车竟是你自己开过来的。”江付东低眸轻笑,面颊肌肉微凸,金丝镜框随之轻挑。
“大哥你是,不绵也是。我学会开车原是这样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吗?”江不晚笑问。
“你莫不是忘了,你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害怕打雷,躲在大哥我的怀里打颤。”江付东同嬉笑道。“你生性胆小,小狗小猫、蚯蚓蛤蟆,就没有你不怕的。没想到现在嫁了人,胆子倒变得大了些,竟是连车都敢开了。”
江不晚笑而不语。她清楚的知道,江付东现在口中说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原来的江家小姐江不晚。
但是原来的江不晚哪里去了?或者说,她的魂魄哪里去了?
江不晚又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地穿越到一百年前这位小姐的身上?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们同名又同姓吗?
“嗯?”江付东转头,看见车后座上有一只黄布包裹。“那是不是不绵落下的东西?”
江不晚知道他说的是那只黄布包裹,那包裹里,装的是江不晚这些天在金城搜集到的法器——拷鬼牌、三清铃和道情筒。
江不晚想了想,现在应该就是向江付东提起拷鬼牌的合适的时机。
江不晚回答道:“那是我的东西,里面装的都是我最珍惜的物品。比如大哥你送给我的平安福。”
“噢?”江付东这声意味不明。
“不知大哥你是去哪里求的平安福,我也想去为郑钧礼求一个。”江不晚旁敲侧击道。
“这是我去沪北的普会寺求的。你难不成还要特地回沪北一趟,给那个姓郑的求?我当了你这么长时间大哥,也没见你有心去给我求一个啊。”江付东故作生气道。
“我当然也要给大哥求啦!顺便给郑钧礼求一个嘛。”江不晚和稀泥,妄想蒙混过关。
“那平安福可是普会寺的觉林大师开过光的,觉林大师两年前圆寂了,现在再求不到那样有灵性的平安福了。”江付东正色,正经答了江不晚的话。
“那就算了。”江不晚反正已经得到了拷鬼牌,至于它的来历既然已经死无对证,那就没什么必要钻牛角尖了。
此后无话,江付东盯着窗外景色发呆,周身气息倏忽变得冰冷。也不知是不是江不晚的错觉。
江不晚将江付东送回银行之后,便调转车头去了警务司。
郑钧礼昨晚打电话到江家,跟江不晚说,今天可以跟卓菲白见面了。
江不晚进入警务司,汤坚就在大堂执勤,他见着江不晚便立即迎了上来。
“郑夫人,你怎么现在就来了?我们不是约了晚上再见的么?”汤坚记得,昨晚他们分开前,郑警官说今日晚上再到他家探查的。
“我有别的事。”江不晚刚回答完汤坚的话,她就见着一人从南边的长廊口探出了身子来。
“郑钧礼。”江不晚看见他,眼底笑意清浅。
郑钧礼朝她招了招手,她便同汤坚告别,而后跑到了郑钧礼身前去。
“卓菲白的口录基本都完成了,她虽是从犯,但也是受了胁迫,判得应该会更轻些。但现在陈老爷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可能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尘埃落定。我过两日就将卓菲白取保候审,她在外面住得舒服些,你也能安心些。”郑钧礼带着江不晚往长廊深处走去,一边又小声与她说着话。
“她没事吧?”江不晚其实是很难想象卓菲白那样高傲的人,有朝一日遭受牢狱之灾会是怎样一番情状。
郑钧礼抿了抿唇,并不言语。
二人走到长廊尽头,郑钧礼为江不晚打开了尽头房间的长门。
卓菲白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她听见声响,缓缓抬起了头。
她很平静。平静的失常。
“你们聊会儿。”
江不晚进去之后,郑钧礼就自觉退出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你”
“我很好。”江不晚还没问完,卓菲白就答了她的话。
“我穿越到这里,被画舫妓女的身份所困,在警局的这两天,反倒是我这两年来最清醒的两天。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学生卓菲白,不是什么画舫妓女卓菲白。江不晚你呢?你是二十一世纪的小神婆江不晚,还是郑家的少奶奶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