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洞迈步入屋,问江不晚道:“我能在这里等钧礼回来吗?”
“当然可以。”江不晚邀他坐下,给他冲泡了一盏茶。
江不晚见杨明洞的状态大有变化,心中多少有些纳闷。
“明洞,你今天来找钧礼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江不晚问他道。
“不瞒嫂子,我今天是来借钱的。”杨明洞道。
江不晚恍然,怪不得杨明洞从一开始就显得特别的拘谨。
“你需要多少?”江不晚倒不觉得借钱是多大的事儿。如果金额不是特别巨大,郑钧礼没回来之前,她自己都可以借给杨明洞。
“一百万。”杨明洞轻叹道。
江不晚一惊。一百万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当然,在她那个年代也不是什么小钱。
“你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江不晚问。
“不知钧礼有没有跟嫂子说过,我家钢铁厂被林家买去的事情。”杨明洞反问。
“他说过。是因为契约订立时的问题?”江不晚听郑钧礼说过,郑钧礼前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给杨家打官司找律师。
“是的。以前林家钢铁厂订单太多,忙不过来时,都会请我们这些小钢铁厂帮忙。我家在帮林家钢铁厂分担订单之前,都会与他们订立契约。以前从没出过事,直到上一次,我爹因为信任林家,所以与林家签契约的时候没再仔细看看,只以为与前几次的契约都差不多。”杨明洞蹙起了眉头。
“契约与之前不一样了?是加了什么霸王条款吗?”江不晚问。
“从前,林家钢铁厂给我们的订单一般都是要一百六十吨钢,就半个月时间,再多钢我们也炼不出来了。可新契约上,钢的订单数量竟然是一万吨。就是林家钢铁厂那样的大厂,钢的年产量也不过才四万吨。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我家交不上一万吨钢,我家的钢铁厂就会被抵押给林家。”杨明洞回道。
“这么明显的隐瞒欺骗,打官司之后都没赢吗?”江不晚想着,今日杨明洞来借钱,大抵是因为官司输了,需要钱把自己的产业赎回来。
“白纸黑字的契约。我家实在是没有获胜的可能。”杨明洞扶额。
到底是他家不曾将契约看清,这才有了这次的泼天巨祸。
“这次的事情,是林家钢铁厂专门针对你们家的吗?”江不晚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江不晚也从郑钧礼嘴里听过林家钢铁厂主权人林成的事情。
林成跟郑仁关系还算不错,他二人常聚在一起,组织各种募捐,也算是为贫民做了不少事情。郑钧礼说,以林成的性子,不该会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是人心隔肚皮,画皮画骨难画心?
“不是。除了我们家,还有不少小钢铁厂中了招。但最终都因为契约上的白纸黑字而败了诉。”杨明洞也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到处借钱,想着把自家钢铁厂买回来。
那是他爹一生的心血,断绝于此也太令人惋惜了。
“你不要急。一百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钧礼最重情义,他一定会借给你的。”江不晚安抚杨明洞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
江不晚起身,跑上二楼,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叠私房钱,而后下楼塞给了杨明洞。
“钱不多,沧海一粟。你先拿着应急。”江不晚衣柜里的钱,是江付东和郑钧礼之前给她的零花。她花不了,便都存了起来,大概有个五六万。
“这我怎么能拿你的钱。”杨明洞将钱还给江不晚,恨不得将自己塞到地洞里。
“这钱是借你的,你以后可是要连本带利地还我的。你不必不好意思。”江不晚说道。
夜色降临,屋内渐而昏暗。
刀疤从屋外冲进。
江不晚和杨明洞都惊了一跳。
“刀疤?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江不晚嫌刀疤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刚刚就差遣他给郑钧礼送饭去了,他过去又回来,期间还要等郑钧礼吃完饭,应该没这么快回来的。
刀疤手上提着饭盒,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的额头上居然还冒着汗。
“小姐,工地出事儿了。”刀疤唇色苍白,面有惊恐。
江不晚神色一滞,心中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工地出了什么事儿。能把刀疤这‘豪杰’都吓得面色苍白?
“出什么事儿了?工地上的人都还没事吧?”江不晚祈祷。东西什么的坏了还可以补救,独独每个人的性命都只有一条,没了,便就是没了。
“有有妖怪杀人。”刀疤支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