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礼养完伤之后,就立即凑了一百万给杨明洞。
二人带着钱去了林家找林成。
可惜,林成卧病在床,神志不清,如今林家钢铁厂已然是林叙在做主了。
林叙以前是醉月画舫的常客,时时待在画舫之中与妓女狎戏,难得见他下船。
醉月画舫没落以后,杨明洞本以为林叙会换个画舫继续寻欢作乐,没想到他竟是从那风月场中走了出来,还接管了林家钢铁厂。
难道是因为他爹林成生了病,所以他忽然开窍,懂得了要承担家族责任的道理,自己心甘情愿地滚回来帮他爹打理产业了?
杨明洞和郑钧礼捧着钱,向林叙开口,说要买回杨家的小钢铁厂。
一百万,买下那样一个规格的钢铁厂应是绰绰有余,甚至是远高于市价的。林叙没理由不答应。
可是
林叙那般浮躁又爱财的公子哥儿,竟然拒绝了杨明洞和郑钧礼捧来的这现成巨款。
“一百万就想把你家的钢铁厂买回去了?”林叙与杨明洞嘲弄一笑,话中多少带了些冷嘲热讽。“杨少爷你是忘了我们之前的合约里写了什么了?若是违约,没按规定时间上缴货物,便会产生一百五十万的违约金,交不上违约金,则用工厂抵押。即使如此,杨少爷你现在至少也要捧着一百五十万来见我吧?”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杨明洞气急。
官司已经结束,他家的钢铁厂也用作了抵押。前头的流程已经走完了,现在他们之间谈的是买卖生意,一码归一码,这林叙居然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狮子大开口。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你家的钢铁厂?”林叙见杨明洞着急,他反倒开心了起来。
“不要了!”杨明洞掀翻茶碗,起身欲走。
郑钧礼却将杨明洞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杨明洞镇静下来,重新坐下。
“一百五十万,就一百五十万。只要我们给上这个钱,你就把杨家的钢铁厂还给我们,对吧?”郑钧礼问林叙道。
“可以啊。一百五十万,这才够诚意嘛。”林叙上前拍了拍郑钧礼的肩膀,与他称兄道弟。“小弟,还是你识相。”
郑钧礼不着痕迹地别开身子,只朝他一笑。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们带好钱来找我。”林叙嬉笑道。
郑钧礼礼貌回笑,而后便跟杨明洞一起离开了林家。
“钧礼,我们真的要用一百五十万把钢铁厂‘赎’回来吗?一百五十万,这可是市价的三倍了。”杨明洞一出林家的门便问郑钧礼道。
“没错。”郑钧礼回道。
“钧礼,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杨明洞感动得要死。郑钧礼真是够义气。
“这不单单是为了你。”郑钧礼说道。
“什么意思?”杨明洞有些不明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杨家的钢铁厂,我们一定要买回来。”郑钧礼回道。
杨明洞闻言,眼神霎时暗淡无神。“你就靠预感做判断?一百五十万可不是什么小钱,花了这笔钱之后,以后要是赚不回来该怎么办?”
“那便只能认栽了。”郑钧礼无奈道。
二人回去再将钱凑了凑,终于凑到了一百五十万的现票,重新去林家把杨明洞家的小钢铁厂给赎了回来。
杨明洞与他爹一起将钢铁厂重新做了起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
林家钢铁厂把订单介绍人的提成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只要介绍人将林家的钢铁推销出去,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二十的离谱提成。金城专做钢铁生意介绍的人纷纷被这高佣金吸引,几乎所有介绍人都在推销林家的钢铁。
这一现象,直接压缩了旁的小厂的生存空间。小厂商根本就付不起百分二十的提成佣金,专做介绍的人自然也不愿再将目光放到这些小厂家身上。这便导致林家钢铁一手遮天,一时间风光无两,无人可以匹敌。
郑钧礼在杨明洞家的钢铁厂濒临破产之时伸出了援手。
“既然他们把介绍人的提成提高到百分二十,那我们便把提成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郑钧礼给杨明洞出谋划策。
“百分之二十五?钧礼,你又疯了吗?我们钢铁厂负担不起的!会破产!”杨明洞激扬地同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