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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金质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许为一直安居在陆府中养伤,现在的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上的经络穴位被张龙、张虎两兄弟的铁尺重创后导致气血不稳,莫说是使用内息来迎敌,即便只是用力使劲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且由于许为近几年在面对劲敌时,无数次强行运用内息逼迫自己的身体去勉强应战,以至于他现在的五脏六腑中藏满了暗伤,这些暗伤就如同毒药一般,轻微的会让许为突感刺痛,重的可能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要了许为的命。
面对如此棘手的病人,城头庄第一郎中黄伯也只能擦擦额头紧张的汗,无奈摇头劝说许为道,“许公子啊,你现在这副身体能医治的地方我基本都医治过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好好调养,切莫再动武了,不然恐性命难保。”
仰头望着雕花床架子的许为在经过黄伯诊疗后依然能够感到浑身一松,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一点都不想与人动武啊,只可惜这些糟心的事情总是一件接一件地赶着我,甩都甩不掉啊。”
“许公子切莫如此伤悲,老黄我当年被隋军欺凌,还被撵着离开主城老宅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觉得这一辈子都甩不开那该死的霉运了,可这种想法其实很危险,人心和身子骨就是连一块的,在你觉得自己无比倒霉心情低落时,身子就更有可能会生病。”
郎中黄伯看着手里的药汤似乎陷入了回忆,“当时一起逃难的好几个老家伙都是那样,人看着都好好的,身子骨也硬朗着,就是整日郁郁寡欢,结果走着走着就病倒了……这人啊真的不能太难过。”
“哈哈哈哈,黄伯放心,你可别小瞧我,我身子骨好着呢,来到陆府后心情更是每日轻松。”许为这几日没怎么见过旁人,几乎每天都是在跟黄伯打交道,两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也就热络了起来。
“那便好,那便好,许公子身子骨硬朗老黄我是知道的,你身上那些伤换了别个估计已经死上百八十次喽。”黄老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与许为说道,“许公子切记好好修养,过几日老黄再来帮你瞧瞧要不要换别的药。”
现下季节已入深秋,萧瑟的风卷着落叶直往许为的客房里面吹,幸而许为的房间里已经被陆晓贴心地安排了碳炉,所以不仅不冷烤久了还有些热。
黄伯在诊病时一般会将房内的窗户都开到最大以通风换气,此际打算离开的他正要去将房内的窗户关小一点以免外边风太大让许为着凉。
忽然,望着窗外的黄伯转过头,有些警觉地问许为道:“许公子,你该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吧?”
“我这副身体还能惹什么祸事?怎么?门外又浩浩荡荡来了一群陆家打手?”许为的语气没有半分紧张,反而还带着些调侃,毕竟他确实已经和陆家的打手们正面较量过两次了。
不过许为确信如果陆敏想要杀他肯定早动手了,没必要等到今天,更没必要高价请黄伯过来替他诊病。
因此心中坦荡的许为没有半分畏惧,反是有些好奇,难不成是杨广亲自派人过来抢经书,还要顺路杀了自己以除后患?
黄伯其实也觉着陆府不会到现在再想着来抓许为,而且细细一看,来的确实也不是许为口中的黑衣打手,更谈不上浩浩荡荡。
透过窗户,黄伯看到大约就二十几个人快步走过厢房外的精美秋景,正朝许为这间房子的方向走来,这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穿着各异,后面也跟着几个拿武器的,那步步生风的样子一看便知是高手。
陆敏也在那群人里面,黄伯还认出了跟着陆敏的几个管事和护院,都是陆府里面熟的老伙计。
说巧不巧,陆晓也带着两个丫鬟从乐宾苑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丫鬟手上端着丰富的餐食,另一个丫鬟是长相在陆府里排得上号的秀秀,她手里晃晃悠悠拿着好几本书,应该是要拿给许为解闷用的。
两方人正好碰到一起,陆晓似乎正要问问陆敏那群人找许为做什么,但那群人压根没拿正眼瞧陆晓一下,丝毫不放慢脚步朝许为的厢房这边走来。
黄老这人胆子小,他不怕得瘟疫的病人更不怕死人,但就是怕陆府里的人成群结队。
尽管因为有陆家罩着城头庄,城头庄才能蓬勃发展,里头的农户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但陆家的一部分生意毕竟常常沾血,陆家的食客、打手也各个出手凶狠,黄老这样的郎中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随着“踏踏踏”杂乱匆忙的脚步声在许为厢房前停住,厢房两扇房门被大力推开,光凭推门的力道似乎就能让人感受到来者不善。
许为撑着坐起身,他还穿着贴身的内衫,所以将鲜亮的棉花被往身上扯了扯,免得让客人和自己都感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