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彦点点头,聊了些其他,最后嘱咐道:“药坊那边你还是得看紧点,家弟张肃的心性你也知道,他的野心不在我之下,若是失去药坊,阿娘能把我给训责到天亮了。”
“明公放心,药坊有我。”
阿四一走,说到娘亲的训责,张士彦这才恍然,原来一直让他分神的不是战乱的局势,也不是宿仇的挑衅,他居然把辛芙妹妹大伤未愈的事情给全然抛诸脑后。
叹了口气,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起身往后院走去,若是不去关心芙妹,家母知道了之后又得是像和尚念经一样在耳旁叨扰他和妹妹的婚约。
芙妹正在后院的假山游廊边的亭子里,和他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姨母,二人正在叙话,头上缠着白纱巾,气色神情不错,许是聊到开心的事情。
“娘亲、妹妹……”张士彦走近,客套了一番,他知道母亲喜欢他夸芙妹贤淑端庄,可那样的话语他都已经说腻了,妹妹是他从小就一起玩耍的妹妹,跟她在一起只有手足之情,没有半点男女之意。
可是妹妹并不是这样想的。
“神医姑姑今日来看过了,说三日后便可拆掉你芙妹妹头上的白纱,婚约已然因此推后至今,不能再一推再推了!”辛母皱着眉头唠叨道,“士彦!你听到了没?”
那日张士彦就是因为一想到要娶辛芙为正妻,心中苦闷不已,倒不是因为娶一个不爱的人为妻而苦闷,只是害怕要耽误妹妹的年华独守空房,这才苦闷,带着妹妹去郡外骑射,哪知闺中女眷不精骑射,从马背上摔下来……
芙妹妹倒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哥哥,郡里郡外的女人谁不想嫁给张士彦呢?
风流是风流了些,可是他人长得极为俊美啊。
张士彦硬着头皮,涩涩地寒暄了两句,便以公事为由离开了后院,回了厢房继续批文。
静坐不能,心里琐事颇多,翻来覆去,水芝一旁研磨,少见大少爷如此没有耐性地伏案阅文,想问上两句,考虑到或许是兵文上的事情让大少爷烦扰,也就把话咽回肚子了。
“罢了,”张士彦越想,越是心烦意乱,“这婚肯定是不能成,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也无心军文,不想心烦意乱的时候乱下旗子,“叫上氾瑗,”张士彦要外出,“去梨花园子,今晚不回来了,这事儿要让我母亲知道。”
临走,又重复一遍:“水芝,让我母亲知道,我今天晚上去梨花园子了,不回来了。”“最好也让芙妹妹知道这个事情。”。
梨花园子,一个听美人唱小曲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