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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荫当然不肯白白遭受这无妄之灾,连忙退到南安身后,颇有一番将其拉下水的意味,而南安则是不依不饶地退后,躲在柳成荫身后。
分明半刻钟前还在争生死的两人,此刻现在却好像认识许久一般的老友一样嬉戏打闹着。
赵清毓心境澄明,绝非昏庸之人,心中清楚就算此时杀掉这两个人也是无济于事,凭他们的本事,自己的行踪恐怕早已泄露无疑了。
于是赵清毓想要带着林旦直接向西飞往益州,无论如何,先将唐荟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相信唐荟是被掳去了苗疆,并不只是因为南安所言,更因为她心中清楚。只有在苗疆找回先天蛊,唐荟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就在赵清毓准备疾驰益州之时,一袭白衣飘飘再度挡在眼前,只见柳成荫开口说道:“前辈且慢,我家大人想请前辈回司州叙一叙旧,不知前辈能否抽身?”
赵清毓双眼一横,说道:“我要是不呢?”
“前辈若是执意不肯赏脸,凭借晚辈的这点微末道行当然是拦不住的,但我要是留不住前辈,那天下无敌的主人就要把我的脸给揍开花儿了。”
虽然柳成荫言语中尽是在仰视赵清毓,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于表,赵清毓不得不停下脚步好生琢磨一番,尽管赵清毓隐居青白山多年,但她也听说过王玄真的大名。
而林旦此时也是然失去了主意,自己区区一个山川境,莫说人间境了,就连冥府境都能稳压自己一头,哪里能左右别人的意愿?
赵清毓看着不知所措的林旦,想到被掳走的唐荟,忍不住一声叹息道:“时也!命也!”
她心中自然是希望能将唐荟先救出来,但她也十分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万一再惹怒了朝廷,恐怕不止是唐荟,身为自己徒弟的林旦也将遭受牵连。
赵清毓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我的徒孙被掳去了苗疆,待我将她解救出来后再随你回司州。”
柳成荫虽在不停摇头,但脸上却挂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说道:“主人说了,再见到前辈您时便立即请回司州与家人一聚。至于唐荟姑娘嘛,主人也有吩咐,她说:‘自己的徒弟当然要自己救’,请林旦公子亲自去一趟苗疆即可。”
赵清毓不解地问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赵清毓知道王玄真以谋算著称,既然她如此说定然有她的道理。
柳成荫点点头,“小生岂敢假借主人之口乱点江山?”
赵清毓并非害怕王玄真的一身修为,就算自己身死道消也无妨,世间繁华她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看遍,而世间清冷在这二十年间也已尝过,这一生算是无憾了。
只是自己还是放心不下这傻徒弟,早知今日,当初在山上时就不该一味地宠溺,挨自己的打骂总好过挨别人的刀剑穿心。
林旦听闻到柳成荫说请师傅回司州与家人一聚时,不禁疑惑地看向赵清毓,问道:“师傅,既然你还有家人,为何要与其分别二十年之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