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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她无法回报这份礼物,她还是感到了一丝丝温暖。
方元芷把短笛放在床头柜子上,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徐淳相拥,徐淳告诉她,很快就来娶她,她却不信。
换了一个场景,她四处寻找,四处呼唤,徐淳却消失不见,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醒过来时,天还没亮,眼角一摸是泪水。
方元芷翻了个身,没留意到床头的短笛已经不见了。
……
仁寿宫正殿的卧室里,陈嬷嬷正在和钱太后彻夜长谈。
陈嬷嬷睡在脚踏上,和卧在床上的钱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
“你是说,那个短笛上有‘御制’两个字?是皇帝亲手做的?”钱太后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些难以置信的意味。
“是。目前看来,皇上对这位元芷姑娘的心思,不一般。”
钱太后冷笑一声:“何止是不一般,都快赶上当初的万贞儿了!可那又如何?那万贞儿被他冷了一年,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了。男人都是这样,心热的时候,恨不得掏心掏肺。等热劲头过去了,也就是那样了。”
说到后来,有些叹息的意思。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位方姑娘拉拢过来?”陈嬷嬷的问题更脚踏实地。
钱太后没说话,皱眉思索。
“今天试她心意,倒是个心思浅薄的,几句话就激得沉不住气,和那废后吴氏是一路货色。只怕费心拉拢过来,在这后宫里也走不了太远。”
“也是。她没了清白,要入宫侍奉,困难重重,也坐不稳高位。”陈嬷嬷附和道。
这话倒让钱太后心里划过一阵亮光:“这倒是好事!若是生下了皇子,生母位份低微,皇子就得有人代为抚养。”
钱太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笑着坐起上身:“是。德王就藩后,孝敬娘娘的心就少多了。尤其是他生母万宸妃去世后,这大年节的,也没派个内侍回来给娘娘拜年。怕是对娘娘也有几分怨气。”
钱太后重新躺好,目光涣散地望着头顶的帷帐,似乎在回忆旧事:“皇帝的兄弟登基,隐患太大。远不如皇子登基来得妥当。当年景泰帝折腾了六七年,最后还是含恨而终。德王也是怕了。”
不仅德王怕,刘公公也怕啊。陈嬷嬷想到了御马监太监刘永诚。
陈嬷嬷声音低沉了许多:“刘公公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据说最近经常痛得满床打滚。太医们束手无策,怕是没剩多少日子了。”
钱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今年也七十七了,没剩多少好日子了。当年太皇太后薨世前,在床前让刘公公下跪发誓,终身效忠于我。哀家这些年能坐稳中宫正位,又能稳居太后宝座,也是依仗了刘公公。”
陈嬷嬷见太后心情有些不大好,连忙调转话题:“话说刘公公这一生也是值了,侍奉了六任皇帝,权柄越来越重。与永乐帝当年的三宝太监也不遑多让了。”
钱太后笑道:“最难得的是不贪恋权势,不像孙家那位。年纪一大把了,野心却越来越大。总想他们孙家千秋万代地富贵下去。”
陈嬷嬷没有说话。
钱太后顿了顿,说道:“明天一大早,让我妹妹进宫一趟。”
陈嬷嬷答是。
……
文华殿里的朱见深也几乎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