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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又过了两年,她使出浑身解数,让十三岁的太子朱见深对自己迷恋不已,孙瓒才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却是为了巴结她,以便更好地控制和接近朱见深。
是她说服朱见深,让周家长子娶了孙家女儿,结成姻亲同盟。
是她往朱见深身边安插了很多孙家派来的新人手。
是她诱惑了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朱见深,让他和自己有了男女之实。
一方面,她要让自己显得有利用价值,这样孙家、孙瓒才会重视自己。
另一方面,朱见深对她的感情,是她最大,也是唯一的筹码。
她只有把这个筹码用好了,才能拥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此时此刻,她已经三十七岁,早已不是那个恋爱脑的单纯女人。
她和孙瓒,此时看似深情款款,孰不知,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呢?
岁月流逝,权势落差,丧子之痛,早已磨去了她心里的柔软和不安,只剩下许多坚硬,以及往上爬,稳固权势和恩宠的渴望。
方元芷此时反而同情地扶住了朱见深的胳膊。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一个已经打烊了的店铺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既然和万贞儿一同出来的,还是一同回去比较好。
方元芷同情朱见深那被世人传颂的痴情。
原来所谓大十七岁的跨越年龄之恋,也不过是这样貌合神离。
不对等的感情,终究难以长久。
方元芷感慨,自己和徐淳之间,纵然不能相守,可毕竟有真情在。
朱见深的爱情里,只剩下了虚情假意的虚以委蛇了吗?
这就是他对自己不停递橄榄枝的原因?
方元芷小口小口地抿着酒,惬意地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沉默安静的朱见深。
傍晚那会儿,他还是个神采飞扬的君王,这会儿,他又变成了那个安静的可怜虫,令她感到些许怜惜。
她知道自己应该安慰他。
可语言此时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她请他喝酒,他却拒绝了。
也是,他一个时刻处在危险中的帝王,不应该在外醉酒。
要喝醉,也得去找一个绝对安的地方。
她只好自己抿酒四处观望。
长街尽头,有官兵把守。
没有官宦人家身份证明的人,是进不来这条街的。
在官兵之外,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挑着一担精巧别致的灯笼,翘首期盼着客人。
老爷子的目光还偶尔扫向方元芷。
方元芷取出怀里的钱袋子,让梁芳去帮忙把老爷子的灯笼担子买了,让老人家好早些回家休息。
梁芳依言而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挑着担子了:“那个老爷子说,用不了那些钱。要当面还给您。”
“算了,不必还了。若是他心有愧疚,就再做几个灯笼,送到安定门那边的济民医药堂吧!”
方元芷今天打了好几架出了几身透汗,如今在这街口被风一吹,身子感觉有些沉重,站不起来了。
朱见深看着面前一担子的灯笼,心情好了不少。
无论如何,方元芷随性而为的善良,总是能温暖人心。
“不等了,你们几个在这候着,我们先回去。”
朱见深和方元芷刚走了几步,就有护卫小声喊道:“娘娘过来了!”
朱见深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街上的万贞儿,还是先一步走了。
方元芷却感觉身子越来越沉。
等回到文华殿的时候,已经又东倒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