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两个面生的嬷嬷跟在梁芳身后进入内室。
方元芷有些奇怪。她一向喜欢亲历亲为，朱见深也一样，他们内室并没有丫鬟宫女什么的伺候。
一般人，除了极其信任的梁芳和覃吉，都进不了他们的内室。
今天这是怎么了？
“姑娘，皇上吩咐奴婢过来给您梳头更衣。”
方元芷满腹狐疑。不过朱见深的声音依旧在外间偶尔响起，也不可能作假，她还是听了嬷嬷的摆弄。
一番梳妆打扮，居然给她穿上了大红的嫁衣，戴上了凤冠霞帔，又蒙上了红盖头！
方元芷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被领着出了内室，只知道外间的地毯已经换成了大红颜色。屋子里靠墙的案上摆了大红喜烛。
覃吉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有些紧张：“吉时已到，新人行结拜礼。”
“一拜天地！”
方元芷透过红彤彤的盖头，只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引着自己行礼。
元芷自然认得这只她十分熟悉的手。
他堂堂一个皇帝，常常不得已应付繁文缛节，自己却私下抱怨不已的家伙，居然来闹这么一出儿戏？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拜完礼，元芷被小心翼翼地扶进了内室。
盖头被揭开，元芷才发现，屋子里的床帏、被褥都换成了大红颜色。
眼前的年轻男子一身大红喜袍，清浚的面孔上表情平静，那双凤眸却异常地亮。
有嬷嬷从他二人头上各剪了一缕头发，拧在一起打成结后放入锦囊，又把锦囊塞到了枕头底下。
“这是夫妻结发之礼。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方元芷把涌到喉咙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得，等闹完了，再私下问他，不能丢了他的脸面。
一阵花生桂圆雨后，嬷嬷和内侍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身着大红喜袍对坐的两个人。
元芷从枕头底下摸出锦囊，拿在手里晃了晃，似笑非笑道：“这样的锦囊，皇上得有好几个了吧？”
朱见深凤眸微黯。
他慢慢解释道：“朕虽然大婚过，可那是属于皇帝朱见濡的。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朱见深，给不了你母仪天下的帝后迎亲礼仪，只能给你补一个这个民间的婚礼。希望元芷不要嫌弃。”
元芷诧异：“朱见濡？你不是大名朱见深？”
“我父皇复辟后，替我改名为见濡，以正位东宫。只是，我个人更喜欢见深这个名字。元芷，这个婚礼虽然简陋了些，也没什么见证人，却是我的一片心意。”
朱见深握着元芷的手，目光深情地望着她。
方元芷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说实在话，作为一个女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个盛大的婚礼？
可她早就意识到，自己这辈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今日的婚礼实在意外和突然，却也算圆了自己一部分的梦。
方元芷笑了笑：“这样也好，至少以后这家伙不是野种了。”她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