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了他们这差事就好当。他对一旁的韦兴眉开眼笑地说道:“去内阁说一声,皇上今儿个早朝不去了。”
彭时、商辂、万安等人并不以为意。皇上虽然偶尔会旷工早朝,可绝大部分时候还是勤政的。忙的时候甚至加开午朝。
……
进入九月,天气转凉,朱见深对元芷说道:“老住在这空濛阁,你也呆腻了。不如回宫里去住?安喜宫我已命人重新修葺过,咱们搬过去住可好?”
元芷本能地拒绝了:“不要。”
这边清净许多,他们的安都没什么保障,去了那边,更不好说了。
朱见深打起了苦情牌:“这冬天要来了,风吹太液池的水特别冷。每次走中南海之间那条路,我都发怵。还有,太后也想见见孩子……”
元芷白了他一眼。得,这家伙越来越长进了,为了达到目的,卖惨都学会了。
朱见深又道:“樘哥儿把这边屋里的摆设都看腻了,那边多了好多新鲜的东西,他肯定喜欢。”
元芷哭笑不得,不得不问道:“你怎么非要我们搬过去?这边住得不好?”
“不是,只是想带你散散心,换个环境,你心情或许能好点。”
元芷本来不想换地方,可架不住他三天两头地说,终究还是同意了。
她已经两年多没怎么出门了,尤其是生了樘哥儿以后,更是杯弓蛇影。连躲在屋里头总是厄运不断,孩子又那么小,出一趟门,还不得把人吓死?
一晃到了十月初,天气越来越凉,他们还是搬去了安喜宫。
她这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安喜宫里修葺了一个泳池,常年供着温水,她和孩子没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玩耍。
还有一边的厢房地面铺得平整,空空荡荡的,等天气冷下来就可以在地上铺设冰块,上面再泼一层水形成冰面,她喜欢滑冰的话也可以足不出户地实现了。
元芷每天上午带着樘哥儿在水里戏耍一阵,抑郁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樘哥儿上午耍得累,下午的午觉就很香甜,元芷带孩子的辛苦就减轻了许多。
朱见深尽可能上午把事情忙完,下午空出来陪她,捡一些趣事和她聊天,还买了一些话本子给她解闷,尽量让她日子过得舒心。
这天朱见深闲聊说道:
“你可知孔公恂?此人也算是个奇葩。朕还是太子时,李贤把他推荐给朕做了东宫讲官,说他是孔圣人之后,又是进士出身。
这人太有个性,朕即位后,把他改任大理寺左少卿。结果他还不高兴,说他不谙刑名,又回去做了少詹事兼左春坊左谕德。后来又说武将中只有朱永一人,得罪了一大批人。
此人慷慨尚气,时或凌物,又太过清高傲气,不肯卑污屈抑,遇非其人,一言不合,就不高兴,还表现在脸上。”
方元芷奇道:“倒是个当代李白。他可是最近遇到了事?”
朱见深叹息:“刚过世了。”
方元芷替他捏了捏肩以示安慰:“他这样有个性的老师居然能交出你这样温和的学生,倒是奇葩。”
朱见深握着她的手叹息道:“我这是被迫温和。天天跟走钢丝似的。你看我父皇复辟后那几年,得罪了多少人?不温和,别人就有了反意。哪里能坐得稳位子。”
方元芷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笑道:“所以说,吃点儿苦头反而会做人。”
朱见深见她打趣自己,便让她坐自己腿上,似笑非笑地问道:“元芷吃了那么多苦头,可学会怎么做人了?”
元芷佯装天真地笑道:“那是,不然哪里能学会如何侍奉你这位冷面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