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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夕颜沉默片刻,轻声道:“不必了。”
玉簪有些惊讶:“这副弓箭,花了整整三百两银子,都是小姐的私房银子。再说了,这可是小姐对世子的一片心意。小姐不亲眼看看么?”
赵夕颜神色复杂,声音淡淡:“以后在我面前别提他。”
玉簪:“……”
玉簪一头雾水。
小姐和世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撇得干干净净?
玉簪心里有百般不解千般疑惑,也只得按捺下来,低声应是。
……
二月十七这一日,天气晴朗,春光明媚。
赵夕颜端坐在马车上,一双手叠放在双膝上。
其实,坐在自家马车里,车帘紧闭,无人窥见,大可以随意些。只是,仪态的端庄优雅早已融进了她的血液里。
赵夕颜出门次数不多,玉簪海棠出门的次数自然也少得可怜。
此时,两个丫鬟眼中闪着热切期盼的光芒,心里像有几只兔子蹦跶,不时看一眼车窗。
赵夕颜微微一笑:“海棠,将竹帘打开透透气。”
相貌清秀的海棠,喜滋滋地应一声,麻溜地拨弄竹帘。这竹帘是特制的,从外面看不清马车内的情形,坐在马车里往外瞧,隐隐绰绰。
就这,也足够两个丫鬟雀跃了。
赵夕颜目光一掠,透过细密的竹帘缝隙,看着马车外的熙熙攘攘。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前世城破家亡血流成河如人间地狱的惨状。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北海王府到了。
玉簪探头看了一眼,惊叹不已:“小姐,好多马车啊!”
徐靖是北海王独子,以北海王和北海王妃对爱子的宠溺劲,今日的生辰宴自是热闹非常。北海郡有头脸的人家,都前来送礼赴宴。
北海王府独占了一坊之地,整个王府建得奢华气派。门前偌大的空地停满了马车。
北海王府里的一众管事,扬着笑脸迎接贵客。一个管事眼尖,瞥到了赵家的马车,立刻转身,飞奔进王府。
一身华服光华灿灿的北海王世子徐靖,心不在焉听着身边人说话,目光不时往外飘。
管事迈步进来,低声禀报一句。
徐靖眼睛一亮,顿时有了精神,起身就往外走。
坐在上首身宽体胖发须半白的北海王,心中了然,一笑置之。
一旁的北海王妃心里就没那么痛快了。
她四十岁才生了儿子,千倾地里一株独苗,心肝一般养大。还没定亲成亲,儿子一颗心就在那个赵六姑娘身上。这以后娶进门来,还能得了?
几个月前,徐靖死皮赖脸地跪求了半个时辰,她拗不过儿子,勉强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一想到过几个月要去赵家登门提亲,她就心气不顺。
哼!
待会儿赵夕颜进来,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
北海王世子像旋风一般,快步出了王府大门,冲到赵家马车前。咧着嘴笑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