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锱城笃定点头:“我怎么能不害怕?你还没正式嫁过来呢,你们家人,我是见一口怕一口啊……”
见一口吓一口还差不多。
闫芳香伸手搀扶杨锱城:“既已落聘,万无更改。快回床躺着吧,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
杨锱城没有拒绝,反而把身体大部分的力气都倚在了闫芳香身上,累得闫芳香连揽腰带扯胳膊的,累得呼呼直喘。
而最魁祸首呢,嘴角欢喜得都快咧到后耳根儿了,贪婪的嗅着闫芳香身上独有的少女汗香。
安置杨锱城躺下,正了正枕头,枕头下露出一抹红色,是一根红色手绳,是闫芳香丢在温泉洞里的那条。
杨锱诚尴尬的挠头,不知道如何解释本来落在洞里的桃花绳,怎么跑到他枕头下的。
闫芳香把桃花绳揣在怀里,红着脸:“这是旧线编的,不好看,也不实用,我给你绣荷包。”
嘴上说只绣荷包,闫芳香却准备利用聘礼里的棉布,给杨锱城做套衣裳、鞋子和腰带,算是自己的嫁妆。
杨锱城甜孜孜的点头。
监狱里。
狱卒给朱权脚上的伤重新换了药。
朱权小心翼翼的问狱卒:“差爷,这是哪儿啊?看着怎么不像县牢……杨大伢子是不是也一起关进来了?大人什么时候过堂,我有证据证明杨大伢子故意挑衅……”
“差爷对我父子如此照顾,是王主簿交待的吗?小哥能否帮我给王主簿带个话,只要出去,小的愿出这个数……”
朱权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狱卒连眼皮都没撩,哑巴一样。
好几天了,整座监狱里的人,个个对父子俩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给治身上的伤,就是都跟哑巴一样,不问不答也不审。
害得朱家父子心里反倒忐忑不安,心里没底了。
终于,朱家父子被带到了一间刑室,墙上,地上,布满了各色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刑具。
一个男人立在室中央,转过身来,冲着朱家父子阴仄仄的冷笑:“养肥了,可以杀了。”
朱家父子吓得目瞪口呆,朱广文歇斯底里的叫嚷:“怎么会是你?这里是哪里?你凭什么关着我们用私刑?我警告你,我们衙门里有靠山,伤了我们,你也活不成。”
男人不以为然的轻叱一声:“姓王的主簿,昨天已经死了,他该感谢你把他给拉下水。”
男人指着一室的刑具,面色淡然:“这屋里一共一百二十八种刑具,我会让你们父子,由弱到强一一尝试。放心,郎中、人参都备上了,我会保障你们吊着一口气,不尝遍了死不了。”
朱广文几近疯狂:“你、你这是草菅人命,官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语气嘲讽:“草菅人命?每年在这间刑室里被我草菅的人命,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个了,唯一记清的是,你们是唯一我亲自上刑的,也是地位最卑微的。”
朱权父子从男人嗜血的目光中,仿佛嗅到了一种来自地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