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觉得自己这张脸,算是丢大发了。
闫芳香默默的把水瓢隐在身后。
昊子赶紧松开了中年人,讪然道“成叔,事情紧急,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给我穿小鞋啊……”
成叔狠瞪了一眼昊子没吭气。
昊子走到闫芳香面前,一拳到地“大嫂,我叫陈昊,小名昊子,跟我一起的,年长的是成叔,胖子是勇哥。两人精通木匠活儿,老大临走交待让我带他俩来改造绣房。你没在家,一着急就跳了墙、撬了锁……”
闫芳香狐疑的看向烟气滚滚的房间。
昊子会意,接着解释“我们用了熏蚊草赶蚊子,烟散了就好了,等烟散了,您看看里面的木匠活,有不合适的,就让三伢子通知我,我、我让成叔帮改装……”
闫芳香偷眼看着正揉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成叔,多少有些心虚,刚才因为自己,成叔被反拧了胳膊,结果,人家帮自家干活忙活一大天了。
闫芳香很是过意不去“成叔,实在对不住,为了我的事忙活一整天,三位留下吃晚饭吧?”
昊子完全不禁让,一让就真留下了“好啊!老大成天跟俺们吹嘘大嫂的性子好、厨艺好、女红好……样样都好,我得好好尝一尝。”
昊子的话,尤其是“性子好”这句话,像一巴掌似的打在了闫芳香的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和“性子好”好像刮不上边吧?
为了不再打脸,闫芳香倾尽所能做了四道菜炸菜肉丸子、辣椒炒肉、蘑菇炖小鸡、鸡蛋甩袖汤。
虽然与酒楼大伙夫没法比,但在寻常女娘之中算是上数了。
天色不早了,昊子带着成叔和勇哥走了。
熏蚊草的烟也散尽了。
闫芳香终于有时间参观杨锱城特意求人帮她准备的绣房了。
因杂货房在阴面,为了光线,绣房改在了原来的卧房,卧房改成了绣房。
一开门,正中间坐北朝南一张大桌案,推开窗户,光线可以一揽无余的照进来,分外明亮。
桌案边缘直接刻着量尺刻度。
桌案左手边摆着两个九宫格木匣子、两个四方格木匣子。
右手边一个圆形木盒,里面放着皮制软尺,再旁边是绣花用的圆形竹蓬子。
桌案后面是双面两围木榻,南北两面都可以坐着,当床睡觉也是够用的。
转过身,北面整整一面墙全都打成了格子,格子上面打造了无数个缠线用的木滚子。
闫芳香查了查,整整六十八个木滚子,每只木滚子底部都刻着“暗红”“朱红”“鲜红”“湖色”“古铜”“黑青”等颜色名称,无一重复。
西侧整面墙则拍了木板,上面有规律的凿了无数木洞眼儿,左侧下手边挂了个木盒,盒子里放了无数细锥木。
闫芳香拿出一个细木锥,刚好插在木洞眼儿里,应该是用来悬挂和展示绣样或成品的。
东侧房门旁边,立着一架立式织布机、一架纺车、一个大绣架。
这……闫芳香看得目瞪口呆,成叔一个木匠,竟然能做到如此精细,甚至有些地方是她想不到或不敢想的。
只有更好,没有瑕疵。
闫芳香看得心潮澎湃,干劲儿更足了似的,觉得三个东家的兰桂芳绣坊前途不可限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