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伊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直接跳了下来。
本以为,会像上树时被揽住腰身,结果
吕方双手上举,抓住贺兰伊的后脖领子和腰带,在空中转了三圈,卸了大部分力量后,这才把贺兰伊放了下来。
贺兰伊被转得头晕脑胀,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完全懵了。
这样的自己,让贺兰伊想起了上元节花灯会时,有耍大缸的杂耍人。
很不幸,刚才的她,是被横着耍的那口大缸。
二人再次站在村路上,贺兰伊看看左右的路,一脸懵逼“恩公,我该去哪儿?”
现在的她,无房无钱,只能借住两个姐妹家,可刚才明明恩公说,不许她连累他人,所以,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儿了。
吕方再度深深叹了口气,感觉贺兰伊这个包袱,一时半会儿甩不掉了。
吕方抚了抚额“今天先住杨娘子家,明天回去,我在县城给你租座四合院。”
贺兰伊本能的抱紧肩膀,一脸警惕“我打死不给人当外室。”
吕方皱紧了眉头“谁让你当外室了?我先帮你租着,你住,我不住。等你挣够了钱还给我,连同先前欠我的七百两,一起还。”
贺兰伊怔了一下,恩公让她还钱,说明不用她身偿,不用身偿,说明恩公这人,心眼并不坏。
贺兰伊果断摇头“恩公,租房子的钱必须我自己出,否则我就真的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先前欠的七百两是救命钱,她没有办法。
现在已经出来了,若是租房子等小事还处处依赖恩公,那么在外人眼里,她贺兰伊就真是脚踩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不是吕方的外室也是外室了。
贺兰伊可不想给她本就不好的名声再添一笔不堪,更不想让恩公看轻了她。
吕方挑眉看了贺兰伊浑身上下,意思很明显你,有钱租房子吗?
贺兰伊摊开手掌心,脸色凛然“恩公,有刀吗?”
吕方懵逼的从皂靴里取出一把匕首。
贺兰伊背转身,撩起袖口,疼得闷哼一声。
再转回身时,贺兰伊的手掌心上,已经多了一颗带血的珍珠。
吕方抢过匕首,匕首尖上,同样染了血迹;再看贺兰伊,左手臂上方,已经被血殷红了好大一块。
吕方赶紧割下中衣下摆,帮贺兰伊包了伤口。
贺兰伊苦涩的一笑,淡然解释“八年前,当我爹把我灌醉送给李华生,我就知道这世上无人可信,便偷偷在胳膊里种下了一颗珍珠。八年了,珍珠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现在想来,它终究不是我的,该取出来了。”
吕方默默的看着脸色惨白的贺兰伊,不知道贺兰伊说的是珍珠,还是李华生这个人。
贺兰伊深呼了口气,仿佛要把腹中的污浊全吐出来一样,把珍珠递向吕方“恩公,这颗珍珠三分半重,你去荟萃楼一两银子卖了,任凭对方怎么说,一文不能少;然后帮我找江北伢行找李伢人,就说帮我租下经常给绣女租的那间院子正房西的那间,老价钱,一两银子七个月。”
吕方皱着眉头半天,只挤出一句话“我今天明天都有事,你先住杨娘子家,后天再回家。”
说完,便直接走向县城方向了。
贺兰伊又不是傻子,知道吕方是让她留在杨家养两天伤再回,嫣然一笑,脆生生喊道“恩公,说定了,后天我回家!”
吕方的脚步登时乱了一拍,同手同脚的走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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