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开解道,“你要想开些,你婆婆的德行我们都知道。十年媳妇熬成婆,等把她熬……熬得动不了了,你儿子也大了,好日子就来了。”
她想说把王氏”熬死”,觉得不妥,改成“动不了”。
何氏笑起来,“谢二婶宽慰。在那个家里,若我想不开,已经一根绳子吊死了。”
她拿出一双小绣花鞋。玫红色,鞋面绣着两朵荷花,鞋帮一圈云纹。图案常见,绣工不错。
一看就是用二房送的那匹布做的。
她笑道,“给香妹妹做的,莫嫌弃。”
张氏道,“你那么忙,做甚还给她做鞋子,她的鞋子多得紧。哟,绣工真不错,也结实,大富媳妇想不想做绣活挣点私房钱?”
何氏笑道,“我倒是想啊。再等等吧,总要我婆婆愿意才成。”
只要挣的钱全部上交,老虔婆没有不愿意的。男人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还有将来的儿子。何氏可不愿意累得贼死,自己落不到一文钱。
张氏想到王氏的德行,便没有多言语。
何氏看着丁香漂亮如玉的小脸,笑道,“香妹子是七月生人吧?怪不得这么俊。丁珍子是四月出生,也俊。”
丁香想到某种可能性,问道,“七月,四月,有什么说法?”
何氏笑道,“有首歌谣是这么唱的,二月初二茶花颜,四月初二桃花面。闰七二十芙蓉仙,所有花儿都靠边儿……”
曲调简单,有些像前世云南民歌。
张氏笑道,“可是巧了,香香正是闰七月的二十出生。”
何氏夸张地笑道,“哎哟哟,怪不得呢,香香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花儿命。”
丁香又问,“这是哪里的歌谣?”
何氏道,“我奶在世时爱唱,是他们那里的《花儿谣》。我奶是苗人,小时候在苗乡长大,说这几个日子出生的女孩都漂亮,是天生的花儿命。”
她又用扯着嗓门用苗话唱了一遍,叽里呱啦听不懂,倒是比汉话更有韵味。
张氏和绫儿、何会都笑出了声,丁香也挤出几丝笑。
何氏一点没有害羞,咧着嘴同那几人一起笑。
正好家里的鸡汤炖好,张氏让人舀了一大斗碗肉和汤来。
何氏没矫情,都吃了。
何氏走后,丁香对绫儿道,“跟洪大哥说,我想买个漂亮的七彩灯。”
这是她要马上见洪小哥的暗语。
何氏刚才的话很可能是自己几次被抢的原因。苗人有这个传言,练的那种丹弄不好也是苗人的巫术。
要出生于那几天,还要女孩长得俊,又在三岁至八岁之间,肯定不好找了。特别是闰七月二十的生人,四年才两天,更不好找。
自己根本不是七月二十生的,而是十九生的。老爹胡编的一个日子,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
不知采错了血对药丸有什么影响。
丁香的生辰传去楚大棒耳里,应该是丁持那个混蛋无意中透露出去的。
楚大棒跟金婶是亲戚,听说过那几句顺口溜,再知道她生于闰七月的二十,又长的不错,就设局坑了丁持,最终目的是抢她。
还花儿命,花儿煞还差不多。
绫儿不知小主子怎么突然变了脸,小跑去找人。
丁香刚回小书房坐定,绫儿就带着洪小哥从后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