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荣军后来还讲了好多的村史,郝刚心思一直在小学校和罐子上,神思不属的也没记清。
再过几年,兴起一股拍卖荒废小学校的风潮,范氏兄弟长大结婚,因为老宅住不下就凑钱把小学校买下了,整修之后一人一半分家。再后来,兄弟俩买了挖掘机外出包活干,在某个工地上挖出了大罐的银元,很是发了一笔。只是听有人说,真正值钱的不是几百块银元,而是那个大罐,那个识货的人出高价买下银元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两兄弟送出那个大罐。
郝刚思索这两兄弟挖出大罐和买挖掘机顺序应该倒过来,挖出银元卖了后才有钱买的挖掘机,没有卖银元拿到的钱,他们买不起挖掘机。
郝刚确定东西多数在那儿,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回到海川的郝刚接到了广塘人的邀请,口信是张玉龙带来的。
老张把服装厂盘活之后,给服装厂的老职工带来了光明,连白加夜的干活换来了硬扎扎的票子,广塘淳朴的老百姓还是领情的。
八仙桌坐北朝南,屋内电灯光线明亮,广塘人还是有家底子的,能舍得用大灯泡。在一阵热情的“请让”声中,郝刚做到了副位,年龄虽然小,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客。主位是广塘村支书徐友福,一位颇为油滑的胖子,郝刚听到徐书记和别人说话时酸酸涩涩的口气,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主。张玉龙是主陪一手托两家,一边是旧主,一边是新君。桌上还有两个村干部,一个村电工,一个从村里走出去的大人物——满脸傲气的北郊派出所所长。郝刚就带了一个人:沈大侠。
酒酣耳热,沈大侠满面通红,端着杯子一个个敬过去。作为学生的郝刚不喝酒,那沈大侠就不能说不行了,再说了沈大侠一点七五KG的酒量老喝自家的酒心疼啊。不过海川大曲真的不入沈大侠的眼,梅七他们从酒厂弄出来的东西不是海川大曲能比的。老刘头在郝刚狂轰乱炸的礼物围攻中,实在不好意思,专门去厂里调制了一批酒,用沈大侠的话说,绝门的好喝,可惜都被郝刚用坛子封存了。
屋角里一溜的空酒瓶。徐书记已经歪歪倒到,陈所长也在胡言乱语,看样子,大家都差不多了吧。
酒宴终于结束了,充当跑堂的徐书记的闺女躲躲闪闪的瞟着沈大侠,指着嘴角的米粒,悄无声惜递过自己的手绢。
沈大侠莫名其妙擦了嘴角,递回手绢,走出房门,依然龙行虎步、气势汹汹。陈所长颇为羡慕,“大侠啊,真是海量。”
这一晚,沈红旗默默无闻,沈大侠酒量名震海川。
“陈所长,海川喝酒你算一个对手。”沈大侠久经考验,场面话随口就来,转身拿过一个纸包,“郝刚不准我抽烟,别人给的我也没用,老哥你拿去抽,不值钱。”
“那我就收着了。”陈所长掂量着估计有四条烟,很满意。
“改天我带几个兄弟去灌你个人仰马翻,找几个能喝的啊。”沈大侠豪气的邀约。
“我等着!”陈所长豪气的应战。
郝刚陪着徐书记从厕所回来,“郝刚啊,娟子初中毕业了,我也没让她吃过苦,这两年也没好的去处,你看能安排进服装厂做个会计吧。”
宴无好宴,郝刚早有思想准备。“服装厂多苦啊,也不适合娟子,不如去店里,轻松还好看。”
“大侠,你问下娟子愿意去店里吗,先培养着,上手了就接李波的店长。”郝刚冲着沈大侠高喊。
“我愿意!”兴奋的徐小娟像婚礼上的新娘。
郝刚和热情的徐书记告别着,东广的路边,张玉龙陪着一个瘦瘦的身影也在默默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