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刚继续说:“这次仕林服装玩得有点大,接的订单够一年生产的,年内估计利润能有几百万,这些钱足够我的下一步扩张。饲料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也在海川形成了稳定的市场。翠屏乡的第一批饲养的肉鸡估计这几天就要出栏,你要不要去看看。”
樊义山对郝刚在翠屏乡的一系列动作还是很欣赏的,辖区内其他几个地方的行政领导早找了自己好几回了,要士林集团一视同仁在市范围内推广。
士林集团现在根本不买账,叶金一个借口是没钱,另一个借口是没产量。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钱和产量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和士林集团没那么好的交情。
但樊义山有啊,翠屏乡能“先得月”就是因为有翠屏村颜霞这个“近水楼台”啊。
樊元月和郝刚也是同学,樊义山必须说得上话。
“翠屏乡的模式很值得推广,士林饲料能不能继续扩大扶持的范围?”樊义山没立即答应。
自己去看看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旦士林集团出了问题自己是要背锅的,所以能借机敲诈郝刚一下,樊义山不会错过。
郝刚心里吐槽老丈人胳膊肘向外弯,嘴上却毫不迟疑:“可以,我非常希望能让海川的老百姓都受益,但目前缺少的不是一个两个前提,你能帮我解决这些前提,我就能帮你在海川弄出几个亮眼的政绩。”
樊义山摆摆手想说点什么,郝刚估计一定是表示谦虚、高风亮节的话,所以抢着把话继续下去。
“你不要说什么不在乎政绩!什么是政绩?你作为海川的领导,让海川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你的政绩。所谓的谦虚,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无能为力。”
樊义山眼睛盯着郝刚,“你这小家伙还真敢说,教训我是吧。那你告诉我你能给我弄出哪些政绩。”
郝刚往后缩了一下,躲开樊义山咄咄逼人的气势。
元月看着莫名其妙忽然间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有点生气,“爸,你怎么了,郝刚怎么就得罪你了。”
樊义山没理睬元月的娇嗔,依然虎视眈眈看着郝刚。
郝刚冲元月使个眼色,“元月,你抓紧去洗漱,等会还要回学校。”
元月觉得自己解决不了这两人之间的问题,他们讨论的问题太深奥,自顾自去洗漱了,反正也打不起来。
郝刚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封建王朝的官员都知道的道理,没理由我们现在的官员还不知道,但为什么庸官还那么多?”
樊义山心有所感,但依然不发一言。
“三字经说,‘人之初,性本善’,每一个官员从政之日都有过理想,为民造福、为国谋利。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曾经的理想慢慢淡化了踪影,直至再也看不见。因为在为官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自己慢慢变得不会干、也不敢干了。”
郝刚抬头直视樊义山的双眼:“就说你,我问过你解决老百姓的困难,你会做到哪一步,你说可以丢了这个官。你的底线是丢了这个官,那其他人呢,可能就是不贪污,或者是不祸害老百姓。但老百姓的困难怎么办?都不会解决、也都不敢解决。”
樊义山躲开了双眼,郝刚的指责没给他丝毫脸面,但樊义山知道,郝刚说得没错。
自己都是把丢官当做了底线,那其他人就更是裹足不前。
樊义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近期老百姓对钱士元的评价那么高了,企业承包制的推行、会议上的唇枪舌剑,哪一样不是钱士元冲锋在前,钱士元的付出,老百姓看得见。
想到钱士元的种种表现,樊义山也豪气大发,“你想怎么办,说具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