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时已经杀得兴起,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现在他们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办法,击败对方。
张飞到底勇猛压得过张郃,技巧胜得过王双,即使面对二人,仍然逐渐占了上风。王双使了个巧,借机脱身出来,大刀换给左手,右手就去摸流星锤。
“大胆奸贼,卑鄙无耻之徒,居然敢暗施偷袭!”赵广早就瞅见这个机会,弯弓搭箭,箭如流星,飞向王双面门。自己则大吼一声,催马上前,手握冥龙枪直冲向王双。
王双被突如其来的箭矢慌得一惊,好在距离很远,箭矢袭来给了他躲闪的机会,他当即一个马腹藏身,险险躲开了。等他直起身时,赵广已经距离他不到五十步,马蹄轰鸣,长枪霍霍,直冲他而来。
王双无奈,只得挥刀迎了上去。赵广是生力军,王双已经斗了几十个回合,精疲力尽。只见赵广手中长枪如一条蛟龙,回旋盘旋,枪尖点点寒光,如满树梨花开放,把王双杀得只有抵挡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司马懿眼见形势不妙,连忙下令鸣号。
一声悠长的号声之后,骤然之间,魏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张郃见状,奋力还击了几下,纵马后撤。张飞本想追杀,然而想起自己主将责任,只得放他一马,自己转身拨马回归蜀汉大营。
王双也想如法炮制,奋力砍了几刀,然后转马而逃。赵广倒也不追击,嘿嘿一笑,引弓搭箭,箭如闪电,正中王双后心。对方大叫一声,跌下马来,一队魏军士卒连忙上前,将其搀扶回营。
赵广这才拨马回营。
面对魏军缓缓进逼,蜀军本来有些慌乱,但见王双中箭坠马倒地,士气顿时上去了。张飞赵广回营后,蜀军也是鼓声号角大作,两翼骑兵护卫,中路步兵却举起大盾,护得严严实实。
司马懿极目远眺,心中有些迷惑。蜀军中路即将面对魏军进攻,仅仅举起大盾有何用呢?
就在魏军中军兵士距离蜀军二百步左右之时,突然蜀军发生变化。司马懿放眼望去,对方中部士卒放下盾牌向两旁撤开,一辆辆厢车被三个士兵一组推了上来,一直推到最前线。
战车这东西盛行于春秋时期,战国后期就很少用了。笨重缓慢,被骑兵所淘汰。司马懿见对方居然把这东西弄出来了,不免哑然而笑。身旁的儿子司马师更是讥笑连连,“哈哈,这帮蠢蛋,父亲,我觉得是不是太高抬他们了!”
儿子这么一说,司马懿倒有些莫名不安起来,他站在高台上,目光注视蜀军前线。
一辆辆厢车被蜀军士兵奋力推到前线,然后横过来,形成一排整齐的防线。司马懿大概估算,差不多有上千辆厢车,把中路阻挡死死的。
“大概是想用厢车组成临时寨墙吧。”司马懿揣摩着,心里反而安定下来。厢车组成临时防御寨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种被动防御的简陋东西,高不过四尺,战马能一跃而过。在数量庞大的魏军中军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然而蜀军中路还在继续变化。厢车摆好后,推车的士兵就迅速上车,一番捣鼓后,厢车的顶部整个掀开,被士兵侧立在厢车右边迎敌一面,形成高达丈许的格挡。每个厢车都用锁扣与相邻厢车相联,这些格挡也部联在一起。就在司马懿目光注视之下,一眨眼功夫,这些厢车居然变成了一道高丈许,横亘在中部战场,延绵五六里的巨大寨墙。
高大的临时寨墙将司马懿的视线部挡住,这让他的不安愈发强烈。司马师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慌乱,当他把目光投向父亲时,听见司马懿仍然不为所动的镇定声音:“呵呵,用厢车来搭寨墙,倒是有想法,可惜没什么大用。师儿,你亲自去监督前营进度,让他们在保持队形的同时,加快进攻速度。”
司马师称诺接令,当即带领护卫催马上前,来到中军前营之后,督促进军。
中军兵士得了号令,长枪兵在前,弓箭兵在后,刀盾兵夹杂掩护,刀枪如林,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步伐齐整,山岳般向前推进,每十步大喊“杀”,隆隆进逼。眨眼间,就已经逼近五十步距离。
赵广在营中紧张估算着。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厢车上的蜀军已经能清晰看到魏军士卒的面容,情绪激烈地吼叫,导致脸部扭曲的肌肉,溅射的唾沫星子似乎就要喷过来。
“放!”
赵广手中令旗猛地一下,顿时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彻云霄,蜀军阵营战鼓齐鸣。与之同时,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厢车组成的临时寨墙后扑面而来,箭矢之多甚至让魏军前营士卒眼前一暗,密密麻麻地遮挡了阳光。。
魏军上下对即将遭受蜀军箭矢攻击早有心理准备,这也是两军交战的常用手段。他们也早做好了迎着箭矢冲击的准备,刀盾手也已经蓄势待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谁也没有想过蜀军的箭雨会如此之密集!
对于那些没有遮挡之物的士兵,每人身上至少中十几箭,就算用盾牌阻挡的刀盾兵,身上格挡不到的地方也尽数射满。蜀军的万箭齐发,就像夏天时候下大暴雨一样,根本连一点空隙都看不见,更不用说闪避了。在这密密麻麻的箭雨中,就算是一只蚊子都逃不过,更别说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