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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袖被自家二哥吓得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赶紧溜回屋。
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连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都没了。
时间飞速流逝,春暖花开的时候,方有顺新屋已经都准备好了,等地里的冻土层都化了,新屋子也开始动工。
新屋子的宅基地就在离沈家不远的西边空地上,屋子不多,总共三间,
青砖、石灰的根基墙体,货真价实的红瓦屋顶,在这屋子普遍都是泥土根基茅草顶的村子里,这样的三间屋子,简直就是村里独一份。
就在这新屋开工的同时,村里忽然下了通知,说是国家要炼钢,要各家各户把闲置的铁家伙部捐献出去,没过几个月,又传来消息说是要成立公社,村民们也要跟城里的工人一样吃食堂了。
这消息传出没几天,就有些村子主动成立了公社,吃起了食堂,而沈玉袖所在的村子,则一直在观望着,直到方有顺的屋子盖好、晾好,过了夏天搬进去没几天的时候,上面忽然就下了通知,沈玉袖所在的村子和周围快要连成一片的四个村,统一合并为一个大队,简称民丰大队。
四个村合并成一个大队后,上面又按照各户社员的居住位置划分成了十一个小队,村东头的老沈家是第七小队,沈敬贵一家和方有顺老俩则都属于第八小队,而沈敬贵的一个好哥们则成了第八队的小队长。与此同时各家各户的粮食被收走,锅碗瓢盆、农具家伙,都统一归到各小队的仓房管理,从此他们就吃起了大锅饭,各家各户除了烧水,不再允许开火。
其实他们村子能观望到现在才加入公社已经是很难了,有些人早在看到那些加入公社的村子,不用干活也能吃饱的时候,就眼热的不行,要不是那些勤快的人家不愿意,说不得他们村早就加入公社了。
而那些不愿意入社的人家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们自家把地种好,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有一些结余,而加入公社,他们未必能比现在更好,可一些懒汉二流子却能跟他们得到一样的待遇,这让他们心里不平衡。
如今村里这一合并公社,他们是连观望都不能观望了。
而这时候的沈玉袖,脸上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经过一个夏天,她脸上除了一些浅浅的印字,几乎看不出什么来了,倒是嘴唇上落了个浅白色的疤,但人不特意凑上来看,是看不出来的。
而就如姥爷说的那样,搬进新院子后,姥姥姥爷住在了两间的屋子,而她则有单独的一间,当然姥爷也说了,她要实在想跟姥姥睡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就跟姥爷承诺的一样,她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而在这三间屋子的西边,还用土胚砖盖了两间低矮的仓屋,原本姥爷说是用来放粮食的,毕竟两人是打算要种地的,但因为忽然吃大锅饭,那仓屋就直接闲置了下来。
而沈玉袖在搬进新屋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宝贝瓶子也偷偷带过来了。
但这事她没敢跟任何人说,就在自己屋里的墙角地上悄悄挖了一个小坑,继续将瓶子埋在地下。
但沈玉袖住新屋还没开心几天,就发生了一件让她差点和沈玉林闹翻的事情。
那就是沈玉林今年该上学了,而他不想上学,就扯着沈玉袖的大旗跟家里反抗。
“凭啥家里就我自己去上学?大哥咋不去,大姐咋不去,小袖、小三儿咋不去?”听到亲爹让他再开学就去上学,沈玉林在家里气得直跳脚。
大哥上学那阵他可看到了,吃饱饭就去学校,回家就写作业,他和大姐二妹撒欢的时候,大哥在那叽叽咕咕的背课文,写不完作业、背不好课文要被老师用柳条抽,敢逃学要被爹踹、娘骂,那真是要多惨就有多惨。好不容易大哥今年终于小学毕业,咋还又让他去遭这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