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底下的孩子们却并不明白他心里多激动,更听不懂他一些高深的言词,只大体明白,他们现在要学的这个叫汉语拼音的东西,跟村里那些哥哥姐姐们以前学的是不一样的。
刘自新唾沫横飞半天,却发现这些孩子不是一脸茫然,就是无视他开始说起了话,飞扬的心情顿时吧嗒一下摔到了地上。
环视一圈对自己的话题毫无兴趣的孩子们,刘自新尴尬的低头轻咳一声,这才正式上课:“来,现在都拿出课本翻开第一页……”
沈敬贵给俩孩子报名的时候,就只交了一份书本钱,也交代了两人要用一套书,是以书本一发下来。
沈玉袖见老师一直在那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啥,就好奇的拿过书本翻了起来,如今一听老师说要翻开书,立刻就翻到相应的地方,然后放在自己和沈玉林中间,乖乖巧巧的等着听课。
但小孩子定性毕竟有限,再加上这泥凳子对于沈玉袖来说有些高,双脚不着地,又被两个人挤着,沈玉袖没一会儿就累的不行了,小身子一软就毫无形状的靠在沈玉林身上。
沈玉林见她靠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泥凳子上摔下去,回家再挨揍。
刘自新只是在黑板上画了四线三格,回头就见那被自己叫到前排的小姑娘,已经软塌塌的靠在了自家哥哥身上。
他想让这小姑娘坐好,但看了看屋里一众做得七倒八歪的孩子们,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算了,才第一天,只要肯好好听课就行。
然而,上课十分钟,休息五分钟,当他进行下一节课时,就发现那小姑娘是安安分分的坐好了,可她那哥哥又坐地上去了。
“你坐地上干啥?”刘自新奇怪的问。
“坐凳子上太累了,我休息会儿,老师您上课就行,我听着呢。”沈玉林双腿伸直向前,两手撑地身子靠后,说的有气无力。
刘自新闻言张了张嘴,看看坐在凳子边缘的沈玉袖,又看看地上的沈玉林,最后深吸一口气,继续开讲,可讲了没几句,一抬头地上又多了几个孩子。
他们的理由跟沈玉林一样:累了,歇歇。
刘自新看的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闭了闭眼,忍无可忍的忽然嗷一嗓子:“都给我回座位上坐好,谁再坐地上我就回去拿柳条。”
坐在地上的孩子一听老师要请鞭神,一个两个蹭的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的回了座位,包括沈玉林。
就这样,刘自新教了一天课,简直是各种状况频发不断,有上着上着课要撒尿的,有说饿了要回家吃饭的,还有课间玩着玩着忽然打得哭爹喊娘的,一天算下来,沈家兄妹这情况居然都还算好的了。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课程,把这群孩子送出校门,刘自新的嗓子都哑了,站了一天的双腿酸软的比面条还不如,早晨刚来时的那一腔激情早已碎成了渣渣。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当老师的啊?这哪是学生?分明就是一群魔鬼嘛!!
新上任的老师生无可恋,沈玉袖却觉得这上学除了被挤得有点累之外,竟然还挺不错。
毕竟这学屋里那么多孩子,总有一个是不跟沈玉灵好,来跟她玩的,老师也不像大哥的老师总拿柳条抽人,还夸她今天学的很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