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盛怀恩一愣:“你这样想?”
“大人你看,他们初见我骑兵时有小慌乱,后来镇定下来,说明这伙人自知后面人数不多或距离太远帮不到他们,所以不如拼一把。
我看,其后至少不会是千人以上的大队,估计人数不过三五百流窜过江的鼠辈,以咱们的人数我看可以应对。”
“诶不对。”盛怀恩刚听着还在点头,转眼又说:“难道不会有这种可能,这数百匪徒只是前部,大队还在后面?”
“既然有游击大人的营兵巡视江防,即便乱匪过江人数也不会太多。”李丹想想说:
“又要过江,又要不引人注目,还得让船只快去快回。他过来三千人,足够多了吧?”
“嗯,三千乌合之众咱能对付!何况在这山里咱有车,他们没凭借也难施展。”
盛怀恩这时候心里有些底气了,站起来走了几步,看着地图又琢磨:
“假如真地是乱匪,你说他们摸过来冒险深入二十里为的啥?难道在江边抓鱼无聊了?”
李丹就笑,盛怀恩咂嘴嗔道:“三郎你笑甚?在怪我想多了?”
“恰恰相反。”李丹摇手:“大人这才叫深谋远虑,若是寻常人哪会想这样多?丹是为遇到大人而庆幸,大人真有名将之姿呀!”
“唉,你可别拍我了,我这是在边关和北虏打仗落下的毛病。”盛怀恩苦笑。
“我说句吓人的,大人别在意。”李丹看看帐篷门口毛仔弟的背影,凑近些小声问:
“您看不会是戈阳那边走漏风声,咱们的路线叫乱匪给知道了吧?”
盛怀恩大张着嘴巴看他半晌,借着抹胡须遮掩过去,同样低声说:
“其实某刚听说这件事时,就曾冒出这个念头,只没敢深想而已。三郎如何猜到的?”
“大人,他们若是奔着咱们来的,那如何知晓队伍路线、行程?”
“也许是偶然遇上?”
“若不是为咱们而来,那匪人出现在这里又是何目的、居心?”
“对呵!”盛怀恩拍拍额头:“诶,这可真是伤脑筋,猜不透的事情就不想了!不管怎么说,有进无退,咱们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我看呀,明天需要外松内紧。”
“嗯?”
“既然估计这股匪徒人数不多,咱们得做三件事:给兴安和凤栖关那边报信,让他们加紧防范乱匪流窜;
给林百户送信,让他结束路面修整后立即向我们靠拢;
明天部分官军外套便装藏好武器随队,小弟的家丁也做好准备,待敌出现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大人再引队夹击,匪必溃散。
此天助大人立功也!”
这番话说得盛把总心花怒放,以手扶须含笑点头。
次日两人依昨晚的商定行事,盛怀恩叫来两个总旗官,叫他俩每人带六十个兵,外头裹了衣甲,每人跟一辆大车,将武器都藏在车上,听从李丹号令行事。
他自己带百余人开道,另有两个总旗官压阵在队尾,其余布置在中央巡视。
李丹对本营也做了调整,将刘宏升派往队尾主持,杨乙在前。顾大和宋小牛、宋九一、张钹居中,自己同麻九往来接应。
昨晚的事他和这几个仔细讲了,并要大家做好可能遇袭的准备,然后去和另外三个营的营正也打了招呼。
黄钦和他的弓箭队都骑上了备用骡,这样一旦有事反应可以比较迅速。
大队人马沿着道路向东行来,走的速度也有意放慢了些。
黑老四边走,边眯起眼睛看看已经升起的太阳,嘟哝道:
“这样的好天气若打打杀杀,实在有些煞风景。瞧这四周的山色多漂亮,那边的水塘就跟面镜子似地。”
“谁没事会要杀人?”巴师爷从马车上探出头来:
“可咱们运的是军粮、物资,那可就不同。尤其是粮食,乱匪也是人,不吃就没力气和官军打仗,现种又来不及。
有这十几万斤白给的,想不让他们闻到腥味就该快走通过。这慢腾腾的难道等他们过来?
不知队率……防御,心里怎么想的!”
“防御应该是觉得对手没有多少人,不敢动我们就过去了,敢动咱们砍堆人头,一并送到上饶正好领赏钱!”
赵敬子在车上半躺着,闭眼嘴里哼哼。
“我说,你还是皇族呢,就不能自己走两步?看人家防御都在跟着走!”巴师爷咂嘴道:
“我是半个文人,又有守护簿册的职责所以才在车上,你总赖在这里算怎么的?再说,你从哪看出来防御是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