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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再次跑上山坡的时候,看见李丹正在天王殿前和刚刚回来的周芹说话,萧、潭两位营正也在。
“防御,麻总管让我告诉你,那伙人在对面山脚下扎营呢!”传令报告。
“知道了,麻总管和前营原地继续监视,只要他们不来攻打,咱们就不动!”
“啊?明白!”传令怔怔,忙答应着拱拱手下去了。
“这么说,还真有这条河?”潭中绡兴奋地搓搓手问周芹。
“是,河面宽阔水流不急,不过可不浅呢!”周芹转回来对李丹说:
“我留下的兄弟们部分游到对岸去找船,顺便打听更多详情。还有些人跟着朱二哥去查看南边河道了。”
“你觉得水能引过去?”萧万河着急地打断他。
“能引!”周芹肯定地点头:“我仔细看过,上游估计是下过雨,水有点浑带土腥气,水位离岸相差不多。
我们在岸边不远处找个合适的地方做个拦水坝,引河水过来,要用的时候将闸门打开放水即可。”
“直接掘开不就好了,要这麻烦做甚?”潭中绡将手一挥,周芹未答话,脸上稍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李丹。
“那山谷里虽人烟稀少,但是难保还有居民住着。掘开容易,可河水泛滥没了控制也不好。”李丹说。
“防御这话说的是。”周芹点头:
“听当地人说,这条河的南岸有五条南北向的山谷,灵岩寺下边东塘这里是第四谷,咱们右手山那边是第五谷。
往年都是雨季河水泛滥淹没这些山谷,现在水并没这么大,咱们掘开了,水涌进第五谷里,那不光淹了里面,还会让下游都缺水。
这时节正是用水之季,咱不能亏了百姓呵。所以我想,差不多时就把闸落下,这样控制起来方便些。”
“你这法子不灵!”
几个人回头一看,见是小沙弥行悟。
“哟,小家伙,为啥不行?”潭中绡一个箭步捉了,拎着他胳膊回来:
“说出个道道来放了你,不然就是贻误军机之罪,把你屁股打开花!”
行悟撇撇嘴挣脱他,蹲下用石头子摆了阵子,指着说:
“小大人是要水淹七军对不?等贼人进了山,水从这里往山谷里冲叫他们都成王八。可是……,你不知道这里有个瀑布吧?
下面是杏花潭,多少年发大水冲出来的。水到这儿都聚起来,等到再漫出去,土匪不是早跑光,就是把我们都杀光了!”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娘的,怎还有个深潭?”周芹赶忙问:“小师父说的可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瀑布离河口有多远,你可知道?”
“小僧觉得有七、八里地的样子,反正从杏花潭走到河口要走好远!”
“你走过?”
“我随师兄去的。”行悟忽然有点慌张,看看周围才小声说:
“茂师兄用那潭里的水酿果子酒……。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就当没听见!”
众人哄笑。
“行啦、行啦,请你师兄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请教。”
“哦。”行悟答应声,飞快地逃走了。
“唉呀,要真像他说的,那可有点棘手了!”周芹蹲在地上,皱起眉盯着行悟摆的石头子看着,啧嘴道:
“这得提前放水,要是等敌人走近再放,还真怕来不及呢!而且水量小了还不行,这谁知把那潭灌满要多久?
哎呀,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真糟糕!”他懊恼地在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李丹也蹲下了,他手指沿着砂地上挖出来表示河道的那条线移动着。
忽听背后有个浑厚的嗓音说:“听小师弟传话,可是防御在找我?”
回头一看,一个瘦高个子的青年,左手抱个瓦罐,右手还拎着一个,偏着脑袋站在几步外。
这人正是先前住持所说三个半人里那“半个”,名唤史茂,他算是在这寺里带发修行,因此未束发髻,只是将长发在脑后用条布带子扎着,好像马尾巴的样子。
“哦,史兄,正是防御找你,来、来!”周芹因他忙着采草药、帮巴师爷为伤员治疗因此颇有好感,忙起身招呼他。
“这……,各位是在军议,在下过去不大合适吧?”史茂指指地上说。
“史兄修行之人,怎还讲究时速这样多的规矩?”李丹笑了,也招手道:
“过来无妨,我正是有事想请教兄台。”等史茂走近些,李丹问:“行悟说兄去过杏花潭?
我等计议破敌之策,正要水攻,想请教兄台那边地理形势。”
史茂有些局促地回头看了眼,说:“这小子最快,早晚要将我卖出去!”然后点头承认:
“是,在下去过那里,前些日还走过,行悟便是从我这里知道怎么从后山进出的。
不过现在瀑布上下来的水极少,淅淅沥沥而已,要雨天或雨后去才有瀑布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