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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闹哄哄的金城寺终于重归安静。
寺中火光大盛,石墙的望楼上也站满了穿着海防字样褂子的机兵。
大殿中,秦烈等人正在安排第二天去哪砍树伐竹,加固金城寺的周边防御。
周弼则踱步到一旁战战兢兢的方丈面前笑道:“大师,我等暂时驻扎在此,绝对秋毫无犯,大师和寺中僧侣只要安分守己,等我等事了,自然保你等众人毫发无损。”
方丈看着大殿外,粮仓门大敞四开,这帮官军们跟土匪一样,说笑着从仓中一袋袋地朝外搬粮食,此刻,他心都碎了。
这就是秋毫无犯?
那我还能信你说的毫发无损吗?
这些粮食、资材可都是百余年来,历代主持苦心经营的结果啊。
就这么……
方丈欲哭无泪道:“这位大人,既然你们是官军,为何要为难我等出家人?将我们关在一起也就算了,还派兵看守我等,这是拿我等当贼人了嘛?”
周弼笑道:“兵战凶危,我也是担心寺中僧侣受到惊扰,故而派兵保护你等,何谈关押?”
方丈闻言,知道说不过此人,于是干脆眼睛一闭,用沉默表示抗议。
周弼见状笑道:“来人啊,去,把方丈跟僧侣们关在一处,仔细照看,勿要让一人跑了!”
门外两名机兵闻言,转身插手称是,然后便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扭着方丈的胳膊走了。
那方丈何曾被人如此粗鲁对待?
一边被迫往外走,一边大声道:“我要去颍州兵备道衙门告你们,我要去南京兵部告你们!”
他的声音引来殿中讨论防御的秦烈等人侧目。
秦烈淡淡道:“去个人,把他那张嘴给我堵住,什么时候不叫唤了再给他东西吃!”
刀子闻言笑道:“我去,我最喜欢逗弄这帮秃驴了!”
说完,狞笑着走出了大殿。
小二见状担心道:“三哥,还是勿要为难寺中僧人,不然到时候这帮人真要去告,公子面上须不好看!”
秦烈对小二还是很客气的,难得耐心道:“别担心,我就是得了公子的吩咐,合肥城中反贼都是信奉无生老母,跟这帮秃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子信中说了,遇到僧人,不要客气,先把仗打赢了再说,别的事他来处理!”
听说徐鹤已经有了安排,小二自然不再多言。
不过秦烈却道:“你今天去了枞阳,见到张大人没有?”
小二点了点头:“我已经把公子的信交给张大人了,张大人说,现在形势紧张,贵池的反贼,前阵子,一天数度过江,但最近却安生了不少,可枞阳的兵马劳顿,粮草消耗更是巨大,暂时没办法给予我们支持了!”
“不过张大人还是挤出了一百石粮食,和二百片鱼干让我带了回来!”
秦烈点了点头,贵池失陷,张景贤连驻地都丢了,这种情况下能支持这么多东西,已经让秦烈很是诧异,他本来也没想过能从他那得到什么。
这时,周弼道:“小二,张大人跟你说,最近枞阳的情况很安静?”
小二点了点头:“没错,反贼年后攻打枞阳甚急,但如今已经四五日没过江了。”
枞阳跟贵池隔江相望,枞阳在北,属安庆府;贵池在南,属池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