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缙却冷声道:“今日,就到这。你们退下吧。”
李缙发了话,再不情愿,他们也只得依言退下。
此时,殿内就只剩下李缙和清容二人。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开口,清容心中不安,也不知李缙独留她在此,是什么意思。
半晌,李缙悠悠开口,“陆夫人,倒口齿伶俐。”
清容低头,恭敬道:“臣妾不敢,只是陈情直述。”
李缙起身,饶有兴致,他踱步来到清容身前,上下打量片刻。清容心中惶恐,正想着如何找话来应对,就听见门帘之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陛下,事情问得如何了?”
这时,皇后含笑进来,清容松了口气,上前行礼,皇后挥手示意她平身,“许久未见你了,前些日子你忙着照顾中郎将,也是有些累着了。”
清容恭顺道:“都是臣妾分内事,多谢殿下关怀。”
李缙见她来了,脸色更加轻松些,关怀道:“你如今怀着身孕,怎么还特意过来?刚刚问过,陆夫人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此事证据不足,未行定罪。”
皇后点点头,微微笑道:“原来如此,我原先还不信,中郎将能够不顾个人安危,舍命护驾,如此忠肝义胆之人,又怎会行如此龌龊阴险之事?看来此事果真有蹊跷。何况事关三娘,我自然也是担心。”说着,便看向清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此言一出,谁还不知道皇后的意思。
清容忙行礼道:“多谢殿下挂念。”
皇后满意一笑,眼神在清容和李缙身上转了转,说道:“你不必这样多礼,对了,中郎将还在外头候着,圣人可要召他进来回话?想来是担心三娘,一刻都未耽误,果然是夫妻情深。”
李缙闻言,看了眼清容不动声色的从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快,脸上也多了些不耐,皇和他夫妻多年,自然是最了解他的,她温言道:“陛下也忙了大半日了,也该是累了,不如先去歇着,既然此事无论,那便待查明之后,再行审问便是。”
李缙点了点头,走之前又似想起什么一般,语气却舒缓了些,“他如今还是清白无罪还有待查明,先让他回去,朕改日再传召。”
皇后应道:“是。”
皇后和清容皆行礼相送。
“圣人留你在宫里?”
清容心中惶恐,生怕皇后不快,忙解释道:“是,圣人说待查明此事之后,再行定论。”
皇后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宋女官,“你将此事告知中郎将,若要三娘无事,尽快查明真相便是,先让他回去吧…这几日,三娘就暂留宫中。”
“是。”宋女官领命而出。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了笑,“是这样…既然圣人都如此重视,你又是又阶品的外命妇,那这几日你便住在我的偏殿吧。”
清容连忙跪下,“殿下抬举,臣妾不敢。”
“好了好了,起来吧。你也有日子没进宫了,也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清容应下,“是。”可她虽面上平静,心里却很是担心在外头的那个人。
薛绍并未见到李缙,一时也拿不准李缙的心思,好在有宋女官来传话,也不至于让他无从下手。于是,很快他便打马离宫城而去。
他一定要快,最快的…保她平安回来。
清容随皇后回到政仪殿,又跟随殿里的女官去往偏殿住处。
皇后和宋女官看着她离开,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宋女官不理解为何皇后愿意为清容说话,问道:“殿下,这陆氏是否真如那李家人所言,手段不堪?”
皇后不甚在意,“有也好,无也好,不要紧。欲成事者,有几个人手里是干干净净的?何况她也是个有本事的,你看,连圣人不都偏袒她么?”
宋女官唯恐自己说错话,惹得皇后心里难过,“依下官看,那也是圣人看在殿下的面子,那薛绍曾护驾有功,所以对陆氏宽厚些罢了,何足一提?”
皇后嘲讽一笑,她和李缙夫妻多年,还不至于不了解他,就那点微末的好感,于李缙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她看向门外,笑了笑,缓声道:“的确不值一提。”
“对了,贤妃如今身子未好,不宜为这些事忧心…这事现在不该传到她耳里。”
宋女官一顿,点头道:“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