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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热了起来,只是三月而已,倒有几分夏日的感觉。
清容一众女客和那一群男客分开之后,便各自进了帐篷更衣歇息。清容本来并不打算随着那群男人一道跑马行猎的,可听说是突厥风俗如此,男女都爱骑马打猎,清容只好客随主便,跟着一道,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
倒是那位酋长的千金,果然也是爽朗的女子,马上功夫竟不比男儿差,猎得的东西也不少。在外头策马狂奔了一整日也丝毫不见疲倦,反而兴致高涨得很,嫌和一众女客比总是没意思,便与男客去比试了,只留下一个红色的背影。
见她走了,酋长夫人也就请众位女眷回去歇息,等着晚上开宴了。清容如闻纶音,也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帐篷。
阿珍跟着后面,又打了扇子给清容扇风,“娘子热着了吧,快喝口梅子浆消消暑。”
清容不免好笑,“这还没未入夏,哪里就来了暑气了?”
阿珍说道:“实在是这西州的天怪的很,还没到月份呢,就热了起来,路上那日头明晃晃地刺人眼,只怕是晒久了也晕了,可不是中了暑气吗?”
清容接过颂月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薄汗,“是啊,真是怪热。这梅子浆可还有,送一份到绪娘那去,再留一份给阿郎。”
阿珍点头应下。
云娘和颂月正要来帮着她重新漱洗打扮,这时薛绍从外面挑帐而进。清容起身去迎他,“你怎么回来了?不用陪着酋长和长史他们?”鞠昀蔚还在哪呢,他能放心回来?
薛绍是个怕热爱出汗的,这时回来脸上已经挂起了汗珠,清容拉着他坐下,叫人打水来。薛绍拉过她,道:“回来看看你。”
清容拧了帕子,要给他擦汗,薛绍自己接过,“我自己来,你坐着。”
清容道:“酋长夫人照顾周,没什么不妥的。”
薛绍点头,笑道:“那就好,我看今日我是不用再守着这鞠世子,已是有人守着鞠世子寸步不离了。”
清容闻言笑了笑,猜道:“是那位酋长千金吧?”
薛绍扬眉,颇有些意外,点头一笑:“你如何知道?”
“只在今日这种场合,令鞠世子又不好如何发作的,还能有谁?”
薛绍点头,“也对,这些向来瞒不过你。不过我看,酋长这位千金这心思却是要落空了。鞠世子在都城是已取妻的。”
清容闻言不免有些愕然,不过依这份鞠世子的身份,在都城娶妻倒也无可厚非的事,而这位酋长如此看中自己的女儿,只怕也不愿意让她与人为妾吧?
两人没说多久的话,薛绍就起身出去了。
眼瞧日头西斜,清容也已经重新装扮过,带着人往席面上去了。
今日这席是露天而设,在草地上支起了帐篷,男客女客分开,各占一边,离席面的不远处已经架起了篝火,等薄月出山之时,篝火燃烧正旺。
女眷这边已经酒过三巡,清容也少不了有些醉意,记着上次的教训,这回无论如何也不敢多喝,于是找了借口好离席躲酒。酋长夫人待客热情,还特意让人待着清容去前面看歌舞。
清容谢过她的好意,起身出去了。见她离席,绪娘也不多留,与她一道离去。今日来的女眷都是突厥和外族人,她们性子豪迈直爽,相处起来倒也不让人觉得不快,只是她们到底也是初回见面,实在不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绪娘回眸再看这觥筹交错的场面,心里不免涌起一股涩意,笑意也不如来时那般。
清容听身旁的女子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汉语给她说着这篝火歌舞,不多时大约是气氛到了,聚在篝火旁的男男女女也多了起来,大家围着篝火跳舞唱歌,饮酒作乐,恣意畅快,竟也没有人来管他们。
那突厥女子问清容要不要上前去跳舞,清容摆了摆手,笑着谢过了。她自然察觉到一旁绪娘的低落,于是道:“绪娘,你想去吗?我看你这正是适合你们这些年轻小娘子的。”
绪娘看了一眼,摇头道:“不了。”
她这样说,清容也没有勉强。
几人往前走,一路靠近那篝火堆,结伴而来的男女越来越多,有几个突厥女子还时不时地往清容这边看,有几个胆子热情的,便是直接上来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道,还用手比画着,指着她的裙子。
清容听不懂突厥话,但是看她们的反应,清容也多半猜到了是什么意思。身旁那个会汉语的突厥女子笑着解释道:“她们都说夫人的衣裙很是华美,夫人像仙子一般呢。”
清容与绪娘相视一笑,她点头道:“多谢她们,她们也很美丽。”就如枝头上新生的海棠花一般,娇艳烂漫。
“娘子。”
云娘往后头来,走上前在她耳畔道:“阿郎正找娘子呢。”
清容点头,笑着与诸位道失陪,绪娘见状也不打算跟去,便跟着那位突厥女子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