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会一面吊着他,一面又渴望着他的权势。
她的爱是纯粹的,恨也是炽热的,岂是李芙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能够相比。
虞府。
虞兰娇正在清点虞府的财产。
银票、山庄、田产、铺面,尽数将契书遮掩着送到虞兰茉手中。
珠宝珍奇古董,收在虞家库房,再从庄子上调几个信得过的下人来看守。
她和虞兰娇进李府,本就已是将身家性命叫到别人手上。再带太多财物傍身,无疑是送羊入虎口。
“姑娘,这份文书,如何处置呢?”
春橘手中举着的,正是摄政王托人送来的那份女户文书。
虞兰娇怔忡着接过,缓缓抚过上头户主的名字,眸光变幻不定。
半晌,轻轻扬手,将文书丢到一旁烧得正旺的火炉之中……
那些期盼、希冀、憧憬,仿佛也一同投入火焰之中,燃烧殆尽。
“二姑娘,前日姑奶奶理出来的那些嫁妆,该如何处置?”
虞兰娇面无表情道:“都收归库房。”
虞管事怔愣一瞬,“姑奶奶说,这几日便要安排人上门来送嫁妆到方家。
如今收归库房,到时候不是要重新抬出来……”
虞兰娇冷冷扫了他一眼,“虞管事倒是十分忠心,不愧的虞府的老人了。”
虞管事脸色讪讪。
他知道这番话定会惹怒虞兰娇,可如今虞兰娇不过是个孤女,又跟族里断了干系,能仰仗的只有一个虞桂。
他一个下人,见风使舵也不算什么错事。
因此脸上毫无心虚,反道:“小人在虞府伺候三十多年,比二姑娘在虞府的时间还要久。
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便和二姑娘的长辈差不多。二姑娘年轻思虑不周,小人自该多多提点。”
虞兰娇缓缓笑开,“虞管事的确能干又忠心,如今虞府没几个主子,虞管事呆在这倒是屈才了。
反倒姑母在黄府,想必正需要这般忠心、为她着想的下人。”
虞管事脸色一变!
虞桂需要他,他可不想去黄府!
莫说虞桂只是个内宅妇人,不可能将他插到黄府外院做管事,到时候油水肯定不如现在。
就说虞桂在虞家做姑娘时,许是过惯了苦日子的缘故,出了名的扣门霸道,手指漏一丝米出来,都要叫她捡回去。
如今他在虞家掌事,虞桂为了行事方便自然要给他些好处。
可若成了虞桂的人,日后别说好处,只怕月银都要砍掉一大截!
思及此,他脊背上瞬间爬满冷汗,忙不迭地低头求饶:
“方才小人失言,日后再也不敢质疑二姑娘的话,还请二姑娘恕罪。”
“恕罪?”
虞兰娇勾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此话何解?让虞管事去帮姑母,怎么就算得上治罪了?
还是虞管事做了旁的事,要我来恕罪?”
虞管事霎时支支吾吾,憋得满脸通红。
“好了,虞管事既是虞家的长辈,难免就要多操劳几分。更何况,虞管事早在十年前就由父亲放了身契,已然不算是虞府的奴才了。
人往高处走,如今虞府落寞,自然留不住您这尊大佛。我这便为您写一封推荐信,让姑母好生重用您。”
这话就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虞管事瞬间脸色煞白。
虞府如今的确没落,他出门在外,献殷勤的人也没以往多。
可油水却是不少啊!
虞横生前攒下不菲的家资,虞家两姐妹又是待下慷慨的性子,且对外事务多有依仗自己。
说句厚颜无耻的话,虞横死这些时日,他上头没了人管束,在这虞家称得上第二个主子。
可以肆无忌惮捞油水,过得比以往还滋润。
如今虞兰娇说是要送他去黄府,实则不过是要赶他走!
他哪舍得!
虞兰娇双眸微眯,在满院子的下人中打量片刻,最终随手挑了个不怎么显眼的男子出来。
“周石,你带几个人,替我将虞管事送到黄府去。
路上若虞管事还有什么关于虞府的事要交代的,你也都记下。”
被点名的周石,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谁都知道,二姑娘这般轻飘飘的发落,是要赶走虞管事。
那二姑娘点名让自己来做这件事,莫不是,要重用他?
可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同时升起在院子里其他下人心头。
周石其貌不扬,才干也不显,往日里唯有忠厚两字可取。
二姑娘提拔谁,都不该提拔他啊!
虞兰娇却是故作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春橘。
果然见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