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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大队长站出来:“孙老大,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看五百就算了,大家各退一步,给两百去卫生院——”
“队长!不用了!”温小梅出声打断。
看着自己的枕边人,温小梅眼神说不清有多复杂。
她闭了闭眼:“这事……跟谢丫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晚上被水声吵得睡不着,是我今天听了姜爱丽的话,自己不经吓,没把孩子保住,不怪谢丫,从来都不是药的问题……”
姜爱丽从始至终就没安过好心,也是在姜爱丽那番话之后,她才出了事。
温小梅捂着脸痛哭,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众人纳闷,怎么还跟八竿子打不着的姜爱丽扯上关系了?
“你这个疯女人!”一听温小梅不要钱,孙老大急赤白脸地开骂。
温小梅指着孙老大,恨恨道:“你从来没有关心我,晚上让你起来看看就装睡!现在孩子没了,怪得了别人吗?啊?”
孙老大:“你流个产脑子也流了是不是?联合起他们对付自己男人?”
这话刺得温小梅浑身发冷,打着哆嗦,那种熟悉的无力感袭来,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
大队长抓住问题的关键:“温小梅同志,你刚刚的话是指什么?请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如果真的是有人恶意害你,队里一定会为你做主。”
“对!一定要找到恶人,讨个公道!”知青们又附和。
温小梅哭了:“今天中午,我去找谢丫她不在家,结果回家的路上碰见了姜爱丽……”
温小梅把两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她说什么乱吃药生出的孩子是天聋地哑,我腿就一阵阵发软,吓得冒冷汗,后来就流血……”
温小梅泣不成声,是孔友良发现她晕倒才把她送回家。
大队长安慰她两句,扬声说:“去个人,把姜爱丽叫来!”
知青们积极举手,去了四五个人,那架势就跟要绑人似的,没想到结果姜爱丽还真是被他们给押来的。
姜爱丽双手被反剪走进屋内。
原来姜爱丽早就知道事情败露,知青请她出门,她说什么都不肯过来,抱着桌子腿撒泼,孔小华还冲出来撵他们。
几个知青气得不行,还是另一个女知青有办法,专挑姜爱丽着痒的位置去抓,一碰姜爱丽她就笑个不停,最终被女知青逮到机会抓出来。
姜爱丽脚趾抓地,拱在人群里不过去,知青按着她背往前一推,姜爱丽一个踉跄到了众人中间,和谢眠眠面对面。
姜爱丽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一屁股撅在地上,双掌拍地,扯着哭腔:“我不活了啊……”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还有没有天理了呜呜呜……”
知青:“把话说明白,谁欺负你了?怎么欺负你了?让你过来又不是上刑场,你自己做贼心虚还冤枉别人!”
姜爱丽哭天抢地:“队长,他们对我一个妇道人家动手,你要给我做主啊……”
“你要自己过来,我们能押着你吗?”一个男知青指着自己大腿上的鞋印,委屈地说,“看,她还踹了我一脚呢。”
姜爱丽神情一振:“大队长你听听,他们自己承认了!队长,我委屈啊呜呜……你一定要还我个公道啊……”
姜爱丽哭声很大,嚎得比谁都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到了多大的冤屈呢。
大队长:“好了!起来!像什么样子!”
姜爱丽吸着鼻涕收起哭声,仍是坐地上不起来。
大队长:“你今天是不是和温小梅在一起说过话?”
姜爱丽目光慌乱,偷偷瞄了一眼温小梅,她躺在床上白着脸,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姜爱丽犹犹豫豫点点头。
“是她自己先靠我身上来的,我还扶她休息呢,大队长你可不能冤枉——”
姜爱丽又要扯着嗓子嚎,大队长一眼瞪过去,她缩起脖子闭嘴,也不哭了。
大队长:“温小梅已经把你们谈话内容讲给大伙儿听了,是你故意用语言恐吓她,导致她情绪受到刺激,这才没了孩子!”
“我没有!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人是不是!”姜爱丽又开始撒泼。
“凭啥说是我吓唬孙大媳妇!明明是……”姜爱丽突然指着谢眠眠,“是她乱开药害的!”
矛头又指向了谢眠眠,众人也回过味儿来了。
温小梅流产是顺带的,重要的是要把谢眠眠拉下水。
大队长一拍桌子:“姜爱丽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向上面打报告申请调查,到时候连累家里人没了工作记上档案,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一听要向上面报告,姜爱丽吓得脸都白了,她儿子孔友良可是大队的会计,要是因为她丢了饭碗还被组织警告……
“不、不行……”
姜爱丽这下真哭了,眼泪流进牵起银丝的嘴巴里,鼻涕也往外冒。
“队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姜爱丽抱着大队长的腿,痛哭流涕:“我真的没想到随便两句话会害得孙大媳妇没了孩子,早知道会造成这种后果,我宁愿拿针把嘴巴封上,也不愿意再说一句话……造下这天大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