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了什么东西？
阴气？怨气？鬼气？
张子羽不知道。
但他知道，大约是真的有鬼。
房间里笼罩了一件薄纱，尽管开着窗，但光亮进不来，所以显得阴暗、潮湿。
房间的布置偏传统，正中是一张八仙桌，桌子对过去是窗户、窗边有梳妆桌，卧室右手位置是衣柜，左手位置过去，靠墙，是一张架子床。床前有垂帘、床后有蚊帐。
这种架子床，张子羽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
“请！”石安示意他进屋。
张子羽左手拿剑在前，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臭味，是太久没开窗透风的湿霉味道；也是病人睡得太久了，产生的难闻的味道。
或者……
他心想，也许是鬼的味道。
左右往房间里打量一眼，他向那架子床走去。
他走得很慢，慢慢路过八仙桌、穿过帘子，最终来到床前。
房间里的这件灵气薄纱有领子，而这领子的位置，就在架子床上方。
怨气也好、阴气也好，都是从这床里发出来的。
张子羽左手拿着剑鞘递过去，剑柄朝向自己、方便拔剑，拨开蚊帐。
床内，在他的视野中，就是黑腾腾的雾气弥漫着，那雾气翻滚着，像是有生命在动。
这就是鬼？还是只是阴气？
张子羽默默把右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视线下移，看到的是一床碎花棉被，再顺着被子往床头看去。
忽然一张青绿色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那青绿色的脸上，瞪着一双大大的、无神的眼睛。
虽然早有准备，但张子羽还是被这一张脸吓了一惊，剑顿时出鞘半截。
但那无神的眼睛动了动，他到底是没有拔出剑来。
“你是？”青绿色的脸虚弱出声。
“我是驱魔师张子羽。”张子羽看着这张脸，“师承蜀山。”
这张脸虽然是青绿色的，但还是能看出她的脸型原本很漂亮，鹅蛋脸、大眼睛。但因为被折磨得太过，脸太瘦了，导致眼睛看起来格外大，像外星人一样。
而这张脸漂不漂亮，不在张子羽的关注范围内，在他眼中，看到的是，黑色的雾气像漏了一样，从这张脸的七窍之中，一点点漏出来。
听到他是驱魔师，青绿色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喜色来，那双无神的眼睛也变得有光了，她激动大喊：“驱魔师？大师，救救我！快救救我！！”
张子羽以剑鞘将蚊帐挂在一边的挂钩上，回道：“若是有妖鬼作祟，我自然会救你。”
“是鬼！就是鬼！”青绿色的脸喊道，“我每天晚上都能看见她！她在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吸我的骨髓，就藏在我身体里！”
“你先别激动，放轻松。”张子羽顺势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我会救你的。”
“好……”青绿色的脸点了点，果然平静下来，“好，大师。请你杀了她！”
张子羽便抬起手来，运转法力……
“？”
但他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要怎么杀鬼？
鬼是一种能量，可用能量击之，譬如电能、内力、法力，或者法术、剑气，可是，他没有学过法术，也不会将法力外放。
更别说要杀掉一只附身状态的鬼……
一剑杀了徐唯可以吗？
可是就算一剑杀了徐唯，那在她身体中的鬼，会死吗？
他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业余修士，是一个业余修士中的业余驱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