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圈回来,收回视线,才发现灵诗剑还抱着自己,她右手搭在他右边肩头,他左肩靠在她柔软的右边胸侧。
去看她,又见她脸蛋红扑扑,却还装着看着天上的纸雪。
他盯着她的漂亮脸蛋看了好一会,直看得她快绷不住了,才出声说道:“先扶我出去,这里面实在晦气。”
纸房子是干什么用的?烧给死人的。
“嗯!”灵诗剑应了一声,低下头,长长的棒球帽帽檐便挡住了绯红的脸。
灵诗剑将张子羽搀扶出纸别墅,到车旁,拉开驾驶座的门,让张子羽侧坐上去,又在衣兜、裤兜里搜了搜,搜出一瓶丹药和几贴药膏。
丹药是治疗内伤的,给张子羽服下。张子羽逆转功法,经脉受了不轻的伤。
……正常的内气外放,肯定不是逆转功法。
药膏是治疗外伤的,将张子羽破破烂烂的衣服直接脱了,给他敷上。
上次给张子羽脱衣服、敷药膏时,张子羽程昏迷,她尚且感觉害羞;这次在张子羽清醒时敷药膏,她只觉得张子羽的身体热烘烘的,烤得她的脸也热乎乎的,身子总感觉软。
好在有个棒球帽挡着,她的脸才不至于暴露在张子羽炙热的视线下,她才不至于完软倒。
空气安静的可怕,总感觉有些奇怪的恐怖了。
“可惜……”她出声说道,嗓子干痒,又咳了两下,继续说,“都是纸人,纸人师,依旧不见踪影。”
身前佳人看着如花似玉,闻着如兰似蜜,气息滚烫,温柔娴熟地为自己包扎伤口,要不是张子羽被砍了两刀失了血,热血沸腾的难度提高了,他肯定已经犯错误了……或者说,“犯正确”了。
幸好灵诗剑出声了,将浮想联翩的他拉了回来。
“咳!”张子羽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排干净,开始正常思索。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还有的零零碎碎的纸屑,摇了摇头:“不……”
他问道,“我初入修仙界,不是很懂。但你肯定是懂的。要同时操作这么多的纸人,又是施展幻境,又是布置阵法,又是多线操作的,施法者的施法距离,是随意的,还是,有限制的?”
灵诗剑包扎伤口的手一顿,她反应过来,喃喃说道:“如果只是一个纸人,还是在封印了灵魂的情况下,那他可以随意操控。就像周强那样。
“但这次这么多纸人,有很多都没有封印灵魂,还有幻境、阵法。想要无视距离,至少是大衍境大修士才行。”
“他就是一个修身境的小修士。”张子羽环视四周,四周都是茂密丛林,只有鸟声,不见人影,但他说道,“所以,他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
灵诗剑向左边位置看去,那边,是别墅区。
她是被引到了别墅区里面,在那一栋西式别墅里,有五只纸人。
如果纸人师在附近,那为了降低施法难度,能够兼顾别墅区内的西式别墅和别墅区外的纸扎别墅,纸人师一定在这两者之间。
她给张子羽包扎了伤口,又将车后座的备用外套拿来给他披上,然后施展身法,缓缓腾空。
张子羽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闭上眼睛与灵诗剑分析:
“他一次性损失了这么多纸人,作为一个修身境修士,照理来说,他应该受伤了。内伤。”
灵诗剑飞到十余米高度,向两栋别墅之间仔细搜寻。
“他惯常操作的纸人是周强,据此推断,他大概率是个男的。”
“他受伤了,气息大概不稳。”
灵诗剑闭上眼睛,仔细听。
很快她就听到了!
不远处,一个气息不稳的男人。
她睁开眼,看过去,别墅区外的围墙下,停着一辆黑色的byd。
透过车窗,能看到里面有个身形瘦弱、佝偻着身体的老男人。
老……
是了,周强、徐唯的事应该发生在很久之前;纸人师作为一个修身境修仙者,也能如此难缠,一定是在修身境待了很多年;纸人师确实是个老头。
再加上那边的灵气变化……
她确定了,一道剑气在指尖出现。
“咻!”
她向黑车内的老男人一指,剑气飞过去,穿透玻璃,瞬间穿透了那个老男人。
但……他大约一直警惕着,玄之又玄的避开了要害位置,剑气从他肩下穿过。
他没死!
“嗡!”
下一刻……
黑色汽车烧胎起步,猛然冲了出去。
“追!”
灵诗剑冷声喊道,便唤出含光剑,御剑追去。
“诗剑!”但张子羽及时喊住了她!
此时夕阳西下,下午五六点钟,刚好是下班回家的时间,路上行人正多。
她就这么御剑追出去,那该是何等的爆炸新闻?恐怕官方都很难封锁。
灵诗剑反应过来,连忙收了剑,从空中一跃而下,“咚”的一声落地,踩得地上出现两个深深的脚印。
“少女好膝盖。”张子羽赞道。
灵诗剑跑过来,熟练地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还能开车吗?”她问道。
“系好安带!”张子羽只说道。
“嗡~”
车子发动,一个加速,便往别墅区外冲去。
夕阳西下,黄得发红的柔光照在了滨江别墅区外的路上,一黑一白,两辆小车前后一分钟冲了出去。
柔柔的黄光下,微风拂过,吹来几片纸屑。
别墅区的门忽然打开,从中走出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他走到纸屑边上,向已经看不到任何动静的车看了一会,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纸屑,然后左转,向纸别墅方向走去。
他很快来到纸别墅位置,推门进去,站在张子羽战斗过的石阶上,向别墅内仔细望去。
找了不一会,他便在纸屑堆里看到一根哭丧棒。他心里一喜,正要过去捡起来,就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求求你杀了我!”
他急忙看过去,便看到那栋古风纸房子里,爬出来一个没有双手的青面女人。
他吓了一惊,往后退两步,又要转身逃走。
但,他终于没有。
他又回过身,看向那个蛇行而来的青面女人,犹豫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看向了缓缓落下的夕阳,露出了他那遮挡在帽檐下的脸。
……张赛!
他,蜀山钢铁的总经理,在滨江别墅区有房。
“有何不可呢?”他笑了起来。
夕阳落下山去,再没有光,他的脸,又变得暗淡,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