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
农历的正月十六刚过,放完寒假的学生陆续回校,林教授和妻子也会过两天就要从米国飞回京城。
华念平与林思儿心里难舍难分,但两人这一段快活的小日子终究免不了有个到头的时间,并且一场厄运正在向他们逼近。
四月份的一个星期天,林思儿早晨起来,在母亲做油炸点心的时候,突然接连呕吐不止。
母亲本以为女儿着了凉,但见她体温并不高,就担心地非是要拉她去医院检查。林思儿有了一种不祥之兆,坚称不让母亲陪同,说自己可以一个人去医院。
父亲看母女争吵得不可开交,又见女儿脸色苍白,就坚定站在了母亲的一边。
林思儿只好绝望地跟着母亲,磨磨蹭蹭地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正如林思儿担心的那样,她怀孕快两个月了。
林教授等到妻子铁青着脸把实情告诉他,犹如五雷轰定一般跌坐在沙发里。
他对知识分子的颜面思想重得不能再重,又自认为是个家教甚严的人,而且教育部不久就要任命他为京大副校长,一辈子没有责骂过人,对女儿一时没了主意。
倒是妻子关紧门窗,一再逼问林思儿令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
林思儿任凭母亲叫骂,一句话也不回答。
林教授看妻子横的不行,就以父女谈心的方式和林思儿单独进行对话。
他首先问林思儿,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林思儿说,已经拿定主意退学,把孩子生下来,或者和相爱的人马上结婚。
林教授又问,她口中的那个相爱的人是学生、工人、还是商人,年龄有多大,父母总要和对方见上一面谈谈,才能有所考虑。
父亲这么一问,林思儿倒是有些犹豫,寻思该不该把华念平的名字说出来。
她盯着父亲看了好半天,不知道父亲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充满一线期望的问父亲说,如果她把爱人的名字说出来,是不是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都会同意两人结婚?
林教授被女儿问住,只好说,这还要看她妈妈是否同意。
林思儿说,你和妈妈商量好再讲。
林教授把妻子叫来,把和女儿的谈话情况如实禀告给她。
妻子无奈,叹了口气说,女儿的身子既然给了那个男人,如今又有身孕,已是生米做成熟饭,如果对方家境和个人条件尚可,倒是可以商量。
林思儿后退无路,只好向父亲直言挑明说:“华念平,你认识的!”
父亲一听,立刻满脸阴暗,默不做声。
妻子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问林教授:“谁是华念平?”
林教授长叹了一口气,回答妻子说:“我们学院里的一个学生。成绩很好,貌相也较出众,可惜是个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