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对你记忆犹新,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侯意映不无诧异,“多年的老战友,你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你不会知道,我在爆炸时,脑子受到很重的伤害。”熊剑东道,“如果刻意去想从前的那些事情,就会……就会头痛的厉害!”
“这人现在是我的上司,说是与你一起,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了七八年呢!”侯意映终于说道。
“你早该提醒一下。何奎山,原来是那家伙。”熊剑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当初在我们陆战队,他可是出了名的混球,典型的臭蛋。十几年不见,这家伙肯定变化很大!”
“以前他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侯意映笑道,“不过现在,他可是脑袋已经成了光葫芦,不像你这般青春依旧。”
“哈,这个是自然的了。”熊剑东慢慢心中有底,不由得开怀大笑。
过两天就是双休日,侯意映向熊剑东约定,在星期六的中午寻个地点,要他和老战友何奎山见面。
熊剑东怕侯意映起疑,容不得犹豫只能顺口答应。
吃完饭,趁侯意映去结账的功夫,熊剑东凝神思忖,仔细地回顾今天晚上与她所有对话,是否有过不妥当之处。
毕竟,她过去在淮上市,无论对华念平,还是熊剑东,都有过很深的接触。刚才在车上不就差一点,让她从自己惯有的讲话语气里,看出某种端倪。
所以,自己必须要以那种市井无赖的另类之举,让侯意映对他施加反感。
熊剑东以为,如果能激起侯意映的反感和厌恶,必然会减少对他的兴趣,进而减少两人间的接触机会,甚至不愿意再见他。
离开餐馆上了车,侯意映问熊剑东,要把他送往哪里。
熊剑东回答,暂且在中关村那里的一家洗车行店铺里落脚。
不过,他无法对侯意映解释,自己这些天是和那些捡破烂、乞讨之人,杂居在一块。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侯意映道,“我想,应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比如经济上临时资助,或者替你介绍一份合适的工作。”
“不,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熊剑东回绝道,“我大概还需要沉寂一段时间,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思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一直保持住现在这种样子,尤其要远离淮上市那众多的熟人。”
“你不怕我告密么?”侯意映笑问。
“你当然不会!”熊剑东充满自信地道,“因为我从来都很清楚,侯意映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姑娘!”
“我很想再说一次,就是熊局长如今的做派,真得不像以前的你!”侯意映认真道,“说来真是奇怪,我一直注意到你讲话的声调,还有那些专注思考时的神情,感觉像是看到了华念平生前的那种样子。”
“哦,这或许是你的错觉。”熊剑东心里紧绷,脸上却是十分平静,“要么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我这段时间,因为每时每刻都在关心华念平的最终结局,所以才会无意识间受了他的影响。”
身份一贯神秘的侯意映,她果然就如自己所判断的那样,一直对他有着细致入微的观察,但居然就能看出身上潜在着的华念平某种痕迹,这让熊剑东意料之外,还多了些佩服。
毕竟如今的自己,身体是熊剑东,思想却还是原本的华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