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正要去厨房打点水擦洗。她还嫌娘家没有婢女仆从伺候,烧个水都麻烦呢。
路过的时候,恰好听到乡下婆子在那儿阴阳怪气。
张氏顿时就恼了,“你乱说什么!”
那乡下婆子一瞅,张氏在呢,顿时对张家嫂子更啥好脸色,当即就啐了口,“活该被泼粪,你们能攀上将军府那样的门楣,那是几辈子攒的福气啊?都被这骚娘们坏了!我看呐,骚娘们偏着那白眼狼养子也有猫腻,说不定两人就滚一起,让将军府嫡子当只活生生的绿毛龟!!难怪这养子比不上亲子!感情比的不是亲情,是爱情啊!”
张氏在将军府养尊处优多年,何时见过这阵仗?被骂得脸色发青,等反省过来,那乡下婆子嫌晦气,正要离开,张氏才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张家兄弟没有爹那份心性,连秀才公都没考上,这些年靠着将军府的关系,在京城做些营生买卖,今天却被叫停所有生意,还被街坊邻居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打听之下,才知道自家妹子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张家兄弟怒气汹汹地回家,就看到张氏和一乡下婆子扭打在一起。
张氏力气自然不抵对方,被压在地上,滚了一身粪水,还披头散发,形象无。
张氏眼见自家哥哥们归来,忙尖叫道:“大哥四哥!快救我啊!”
哥几个将婆子和张氏分开,这才见张氏脸上挂了彩。
张氏哭嚷着:“我要报官!哥哥们帮我报官!决不能轻饶了这老虔婆!”
乡下婆子是好欺负的?当即就在张家门口又啐了口浓痰,“尽管去!我老婆子还不能实话实说了?欸,街坊邻居都看到了,是你先动的手!是你不堪实话,才冲过来,我是正当防卫!别当我老了,不懂楚国的律例!”
张家兄弟们脸色铁青。
当大哥的,才沉着脸问张氏,“小妹,可是你先动的手?”
张氏:“大兄,是那老婆子先污蔑我和书哥儿……”
“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张氏被吼得,当即一愣。呆滞地顺应着点头。
张家兄弟连忙将老婆子请走,“是我们家小妹不懂事,让您受了惊,我们带小妹先向您道歉。”
总算将人送走,张家兄弟也掩上门,阻断了街坊邻居想探虚实的行为。
张氏的父母在她出嫁后没几年病逝,家中是张家兄弟在主持,因着合伙做生意,利益绑在一起,没分家。
张家兄弟将外面传的张氏所作所为复述了遍,后者心逐渐凉透。
张氏面色惶惶,“这,我在将军府的事,怎么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还口口相传。”
张家兄弟对视了下,才看向张氏,也不说她刻意隐瞒将军府的事了,只道:“小妹,当年爹娘找的,给你养子看相的道士……”
张氏:“说我儿会加官进爵,名留青史。”提到这儿,张氏就很庆幸,“当时我还拿书哥儿生辰八字给那道士看,那道士却说面相和八字不符,还问我是不是诓他。直到萧钟离被找回来,我才知道那道士有几分真本事。”
张家大哥:“纵然道士有几分本事,以后那养子真能加官进爵名留青史,那他也是忘恩负义之徒。将军府养育他多年,他都能与外人里应外合,让将军府毁于一旦,他对你有多少恩情?他功成名就,你又能沾到多少光?”
张家四哥:“小妹,我们其实早想劝你了,这些年我们承将军府的情,老夫人在意离哥儿,你就待离哥儿好些。离哥儿好歹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子……哪成想!哎。”
“我们是无颜再面对将军府,张家也容不下照拂过我们的将军府的叛徒,所以小妹……”
“你们说我是将军府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