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包的事情,马三打算交给山杏去做。
他们是七点准时从西安出发的,因为西安高速的修通,估计最多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九点,正是上门提亲的吉时。遵照当地风俗,提亲当天是不在女方家吃饭的,午时前必须离开。
当车进入宝鸡境内时,马三的心突然狂跳了几下,那只曾经受伤的右手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一层细毛汗随即从额头渗出。
正在驾车的小东看见哥哥这幅模样,以为是紧张所致,便细声安慰道:“哥,没事的,她们家人都很好!”
马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没解释,扭过头望向窗外。
高速路两旁是广阔的麦田,成熟的小麦泛起金黄的光芒,一排排笔直的白杨披着新绿立在其中。偶尔一两只布谷飞过,惊起了落在电线上的几只春燕。远处的巍峨的秦岭像一道青蓝色的屏障,横在远方。
后座上的山杏困了,瞇上了眼。
如今的山杏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河南山区的野丫头了。
在王媛和葛红的影响下,不但她的穿衣打扮更时尚,更有品味,她的眼界更广阔,思想更潮流,而且还学会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自从上次马三手腕受伤以后,山杏不再苛求找到母亲,她不想为了找到一个狠心抛弃自己的陌生亲人,而失去一个日夜陪伴自己、照顾自己的亲人。
在马三的手腕痊愈后第三天,两人在“广东雪花酒店”举行了婚礼。
参加他们婚礼的人有多,但亲人没有几个。
在妻子小婉的陪同下,董爷不辞辛劳从洛阳赶了过来,送来两只价值不菲的瓷瓶,并在结婚典礼上做了证婚人。
白狼与春草早早就过为帮忙,小文与王媛更是忙前忙后,而结婚用的所有床上用品葛红包,唯有山青的人影难得一见。
按理说作为唯一的娘家人,他也算半个主人,可不知为什么,近年来总见他是病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山杏不但没有责怪哥哥,反而为哥哥担心。
在山杏的眼中,哥哥来西安找母亲,吃了许多苦,也遭了许多罪,如今诸事又不顺,快三十岁身边还没有个女人照顾。
结婚当天,虎爷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早早的到了。他风度翩翩,谈笑自如,俨然一幅尊者的模样,身边的女人更是风姿绰约,雍容华贵。
马三小心的陪着,安排到了上席,这里董爷早已恭候多时。
两人算是几十年的老友,故人相见分外热情,不免又多喝了几杯。值得一提的是,那天虎爷送来的贺礼竟然是那只明朝铜炉,而陪伴在他左右的就是老黑当年的情人——白护士长。
山杏与马三结婚以后,专心做起贤妻良母来。她不但将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将马三拾掇的英俊潇洒,将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切切,还处处为马三着想,不给他添一丝烦忧。
一年后,山杏诞下一子,长相酷似马三,剑眉虎眼。四年后又生女儿,樱桃小嘴,眉清目秀,活脱脱第二个山杏。
一双金童玉女般的儿女,将马三送上了人生幸福的云端。
昨天说好来给小东提亲,山杏心中有些忐忑。她总担心礼数上有什么不周,将整个过程在心里预演了许多遍,因此睡得很晚。
这不,车行驶上高速后,她就在后排座上睡着了。
睡着了的山杏一样很美,天窗透进来风轻轻吹起她的秀发,丰满的身体因为斜靠而显出几分慵懒的性感,晨光透过玻璃映在她光洁的脸上,恰在此时,她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
她做梦了,梦里她见到了母亲!
九点,马三准时踏进了二叔的家门,但他的手心却已经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