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有两种情况下可以这样说,一种是她与母亲关系非常好,母亲也对她的看法想法也非常认可,如此一来,母女一条心,再去理会就是多余。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两人的关系很差,差到形同陌路,生老病死互不过问,互不关心,那样就不需要理会。
但从女友对待干妈的态度来看,她与亲妈的关系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想来,只能是第一种情况了!
不过一想到她很少提及母亲,我对这个论断又有些怀疑了。
算了,这个问题的线索太少,几乎毫无头绪,还是先想想她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吧,至少知道,他父亲见过我两次。
我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搜索见过两次面的人,五十岁左右,气宇轩昂,文质彬彬;或者大腹便便,心宽体胖;或者油头粉面……
很遗憾,我想不起来,每天要见到多少人,又不是录影机,谁能记住?如果有一张照片就好了,凭借着耐心和毅力,说不定还真能找出些线索!
就在我还为没有一张香香父亲的相片而懊恼时,他的真人现身了。
自从山杏姐来照顾干妈以后,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家。
在这个家里,有母亲,有姐姐,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天阴时,我们三人躲在病房里,分享山杏姐做的美食,说着衣食住行的话,憧憬着未来一起去旅行。
天晴时,我们偷偷避过护士的监视,去不远处的乐游原上,眺望千年古都,欣赏落日余晖,一起吟诵"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千古绝句。
下雨时我们站在窗前倾尽心中惆怅,我说炊烟笼罩下的村庄,渴望母亲能唤我回家吃饭,山杏姐说大山深处石桥水涧,期盼母亲早日回转。
话到尽头,情至深处,我沉默不语,她们暗自垂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与她们说这些记忆深处的软弱,仿佛这些软弱就是为她们准备,以期望得到她们的怜爱!
一个无儿无女的善良妇人,一对自幼无父无母的儿女,或许就应该有说不完的言语,有诉不尽的情愫!
所以,我心中的渴望同样也出现在山杏的脸上,出现在干妈的微笑里。
有时候,在恍恍惚惚之间,我觉得活了这么多年,经了那么多的磨难和孤独,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如果分离是上苍注定,那么相聚就是命运的安排。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温馨的时光,我将永远铭记。
那天,我、山杏姐与干妈在病房里开心地聊天,外面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红光映红了白色的纱帘,也照进了我们心里。
突然,楼道里的脚步声出现了短暂的慌乱,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正想出去看看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微笑着走了进来。
不是气宇轩昂,也不是大腹便便,他普通的身材,普通的着装,普通的口音,以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容貌。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惊得我肝胆具裂,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