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绿意从那棵参天巨木上传来。忽然,那巨木上的巨大华盖嗖嗖翻转,所有的细长的针叶倏然立起,如同被磁石吸起的绣花针一般,根根笔直,寒芒闪耀,令人头皮发麻。
“嗖嗖嗖”那些数不清的针叶忽的一齐离枝而去,齐齐射向天空中的两人。
那万箭齐发的景象,倒和木梅花海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其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二人一见赶忙将手中兵刃舞得密不透风,以此抵御那些针叶的疯狂扑击。
一时间,“砰砰”之声响彻云霄,绵延甚密,就如同下了一场大冰雹一般。
可是,无人敢真正把它当成一场冰雹。只因冰雹只会带来寒气,而在这漫天的针叶飞舞下,只有无穷无尽的肃杀之气。
这谷虚真人还真是说打就打,丝毫不讲情面。而这看似随心的一击,却让二人接得手忙脚乱。
那些针叶也确实坚韧难缠,即使被格挡也不会破损或失去灵光,仍然转个弯再次袭来,阴魂不散。所以“叮叮当当”打了好一会,数量仍没有丝毫减少。很快,宗政临葵二人的脑门上便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谷虚真人那清冷的目光再次向杨硕望来,仿佛能洞穿心扉一般。
“你不必再借故推诿,是否跟本座走,你自行决定。”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明显是在说,你可以决定,但是最终去留只能本座说了算。
杨硕心中暗骂:你个老排骨,还不是跟没说一样
本想借机挑起两方矛盾以求自保,却没想那宗政家的两位大拿竟然这么不经用,一招就给打发了,还真是千算万算,唯独算不出人有多废啊
事实上并非宗政临葵二人真有这么不济,而是这谷虚真人猝起发难,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们连施放防御法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飞蝗一般的针叶给逼得无法喘息。
杨硕笑了笑,道:“前辈神通广大,晚辈万分景仰,只是兹事体大,晚辈还得问问宗门长辈们答不答应”
他一说,训戒堂、圣法堂两位堂主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怎么着,这球踢着踢着就踢到自己脚下了
前者更是厚颜无耻的道:“这种事杨师侄自行决定就好,不必询问我等。”
就差没明说,咱落霞门庙小,容不上尊上这尊大佛,你还是跟人家走吧
“师弟所言甚是,理当如此。”圣法堂那位酒糟鼻老者打着哈哈道。
杨硕就怔怔的着着两人,看得他们心里直打鼓。
你们还真有脸说啊
谷虚真人渐发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归海的身上。
后者刚欲开口,谷习武第一个站出来,一揖道:“前辈,请恕晚辈不能答应。敝师门只剩下师弟一名嫡系传人,若是今日随尊上远走,师尊九泉之下,恐怕不能瞑目”
他虽说得委婉,但字字铿锵,合情合理。
谷虚真人眼眸一眯,下方又站出两个人来。
“晚辈同样不能接受。”
“晚辈也是”
这回站出来的是楚天南和宣柔儿,他们虽脸色苍白,但目光出奇的坚定。
白小玉也站了出来:“还有我,我也不同意”
结果被归海一把拽了回来:“别闹。”
“本来就是嘛”白小玉嘟嚷着小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算棵菜。
这样,除去因为受伤退下去的于子谦,以及尚未开口的归海掌门外,落霞门几乎所有辟谷期以上修士都表了态。
当然,还有齐云飞。
只见他收了折扇,谦恭一揖,道:“前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望前辈放手”
这时,望月冷那高大的身形也默默地出现在了杨硕的身旁。
他虽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已经用行动鲜明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谷虚真人微笑着的表情越来越僵硬,眸中寒芒四射。
“很好,很好”
说着,只见他伸指一点,那些原本围绕在宗政临葵与宗政临翊四周的针叶全都撤了回来。
二人脸上的神情一松,便心情复杂的向谷虚真人望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不是要拿人吗那就让本座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吧”笑意淡淡,眸中带着些许阴狠。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这是要拿他们当枪使了。
然而两人刚刚在谷虚真人面前失了颜面,之前又夸下了海口,自然是骑虎难下,所以就算是明知道给人做嫁衣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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