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两位师兄再强也是势单力薄,如何能与整个门派抗衡?况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此行必定凶多吉少!”
“不错,我听说羽化门为了躲避杨师兄的追杀,如今已经山门大空,大半门人都去了天一派,这样一来,他们将要面对的,可是两个门派的围攻!”
“如此说来,他们岂非等同于去送死?”
“可不是么!实在是太过轻率了啊!唉——!”这人说着,引得众人连连叹息。
千百双眼睛落在二人身上,眸中包含着复杂之色,既为二人的安危担心,又为他们自身的处境感到担忧。
想想也是,若是他们得胜归来,迎回红倚峰主,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他们一去不回,双双陨落,那么落霞门将要面对的是天一和羽化两个门派的怒火,门下弟子会落到怎样的下场,实在是不敢想象。
所以这一次送行,场面上便不由得多了几许悲壮的气氛。
因为归海掌门身体不适,所以由青峰长老代为送行。
他亲自将两碗饯行酒送到二人手中,自己先饮而尽。
“二位师侄,多余的话不说,此去保重!”
杨硕端着大碗,忽的有感而发:
“风箫箫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齐云飞投来讶异的目光:“三弟,是否太悲情了些?”
杨硕打了个哈哈:“随兴而发,兄长别放在心上。”
“但不知那‘易
水’在何处?”
“易水?”杨硕也是一脸蒙,只好打马虎眼道,“在……在我家乡,兄长没听过也很正常。”
“哦……”
蓝婆婆和拓跋桑蕖走了过来。后者道:“婆婆,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冒险。您出手将天一派那些瓜娃子收拾了不就好了噻?”
蓝婆婆道:“蕖儿,我巫山先祖早有规矩,不可插手他派纷争。你难道忘了?”
“好嘛!”拓跋桑蕖不甘心的应道,又向杨硕道,“杨硕,你可不能死啊,要不然的话,我的辟谷丹可就泡汤了!”
杨硕脸色一僵。姑娘,你的话说得太直了吧!
但见拓跋桑蕖一伸手,便将一个布娃娃递了过来。
“这个娃娃你拿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杨硕拿在手上一看,和普通的替身人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这手工、这针线……好像太惨了些,还有这样貌,怎么看着这么呆啊!
“怎么样?像不像你?喔亲手缝的!”拓跋桑蕖一脸得意。
“呃……”杨硕一脸尴尬。
——喂!它哪一点像我?
拓跋桑蕖眉梢一挑:“你干嘛这个表情,难道做得不好吗?”
“好。”
杨硕赶忙说了句大实话,将布娃娃收起。
“多谢姑娘美意!”
“欸,你可别忘了滴上一滴血在上面,要不然,它可不会救你!”
“还要滴血,不要吧……”
“你个大男人,不会害怕割手指吧!”
“是有点。”杨硕没脸没皮的道,又伸出一根包着棉布的手指,道,“你看,这才前两天割的。是吧?”
齐云飞低头抚额。想起那天歃血为盟时,割手指的活还是望月冷代劳。
“切,瓜兮兮!”拓跋桑蕖投来不屑的眼神。
其他人也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时,一声钟鸣蓦然响起,在落霞门的上空回荡,沉闷而洪亮。
青峰长老听罢心中一凛:“这是……”
众人齐齐望向凌霄阁的方向。
未几,又传来数声钟鸣,直到响了九遍,才彻底止歇。
此时,许多落霞门弟子扑倒在地,脸上挂满了
悲伤。
杨硕在门中呆的时间不长,所以并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待到青峰师叔重重一跪,口中哭喊“归海师兄!”之时,便全都明白了过来。
归海师伯……已然归天了!
丧龙钟,只有在掌门陨落时才会响,而且一响就是九遍。
两年前,同样的九道钟声让白小玉从此没有了父亲,落霞门也因此陷入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
而现在,这才短短过去两年,便又有一任掌门仙逝,这是门人难以承受之重。
所以这时候,嘤嘤的痛哭声响成一片,整个落霞门都沉浸在无尽的悲情之中。
(感谢华清桐颜的连续打赏。近几篇比较平淡,实在惭愧。相信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