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有人都不会蠢到以为骆遥远是什么赌神现世,只盯着他那诡异的打扮不住地暗中交换意见……
而往日一直忙活到天亮的赌坊,居然前半夜就出奇地打烊了!——
骆遥远恨恨地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大门:“什么嘛!见人赢了一点,便不开门做生意了?……”
胡姓公子哥在他背后汗颜:少爷唉,你这哪是赢了一点啊!……况且哪还有人想继续跟你赌?还是见好就收吧!……
于是他大踏步上前,揽过骆遥远的肩膀:“哎呀远儿哥,长夜漫漫这才开始嘛!你今晚赢的钱财,都够给十七八个姑娘赎身的啦!你做东,咱今晚去寻寻乐子去!……”
骆遥远一想,也是,他也许久没见甜杏姑娘啦!——
他正要大踏步往窑子的方向去,却被人一把拉住,骆遥远皱起眉,表示不解。
胡姓公子哥笑得淫邪,“远儿哥,哥儿们今晚就带你去见见市面!——”
说完拉着骆遥远,像条藤蔓似的没有尽头一般的绕啊绕,路过繁华的坊市,静谧的居民区,甚至后来还乘了船,才来到这看似书斋一般的几层高的小楼。
骆遥远抬起头来,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对着狐朋狗友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啊?!书斋?你可真让人倒胃口的,况且这里一盏灯都没点,早歇业了吧……”
胡公子一把拦住转身欲走的骆遥远,笑得神神秘秘:“远儿哥要是还不知晓这岳州府最近风行什么姑娘,那可就太落伍了:
住在这楼中的姑娘,可是各个赛过天仙,琴棋诗画无一不精;这处安静,你就是白日住在这里,左邻右舍说不定都以为你在考科举呢……所以大家伙都管这楼里的姑娘叫‘寓奴’……
同样这些个‘寓奴’,为了和青楼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区分开来,她们晚上接客从来都是不点灯的……”
“那她们怎么看得清楚?”骆遥远纳罕。
胡公子从他的那些诸多战利品中掏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用这个啊……”
那夜明珠微弱的冷光,洒在胡公子的脸上,越发衬得他像个色中饿鬼,脸色青白的模样,活似被掏空了身子。
这游戏规则,倒是有趣。
骆遥远的心思顿时被勾了起来,仿佛那君山小金龟在心尖上爬来爬去,泛出密密麻麻的痒来;倒像是赌钱带来的那宛如梳篦过境一般的快感后,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骆遥远心中仿佛被什么驱使,刚想大踏步进去其中,胡公子又拦住了他。
一来二去,骆遥远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又怎么了?——”
只见胡公子郑重其事地对骆遥远说:“远儿哥,我这丑话可说在前头,你进去可以,但是千万不要摸楼梯上的扶手!——”
骆遥远都直接笑出声来:“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扶手却不让人摸,这是什么道理?”
“你听我的就对了!白天里自是无所谓,晚上的话你可以碰见一个姑娘让她扶着你上去,也可以摸着扶手下面的栏杆,就是不能摸扶手!这可是关乎你性命安全的大事啊!——”
胡公子的脸上从来没出现过如此“郑重其事”的表情,即使他爹被新任知县下面子时也没有过,骆遥远一时被唬住,只下意识的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