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后金这边日子很好过,这八旗老爷们很舒坦,都不太愿意出远门打战,苦哈哈的就算打进明国内部,也抢不来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拿羊毛和团社换。因此后金远征军队的战斗欲望并不是很强烈,黄台吉也知道,只是配合一下而已。
这一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多,不过五千余人,但是调动的骡马数却是人数的两倍,军队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其中汉军火器营从荷兰人手里买来的仿大员产佛朗机炮就有十门之多,从淡马锡走私的正品改良佛朗机炮也有三门。现在,后金也是财大气粗,加上近些年没发生大型战争,后金军队也积累了不少的好东西啊。
这支军队的统帅是闻名遐迩的名将多尔衮,副帅则是黄台吉的得力干将鳌拜,而多尔衮能得到这个职位一是最近他和黄台吉走的比较近,黄台吉当然要投桃报李了;二来也是各方势力平衡的结果。
这支表面上风光,实则战斗欲望并不强烈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来到大同边墙之外的草原上,却让时任宣大总督卢象升惊喜交加。
卢象升喜的是可以和建奴实打实的干上一架了,他可是一个能打仗的文官,而且在跟流寇的战斗中未尝一败,通过不停的俘虏流寇,贩卖给移民中介,卢象升也积累了一些钱粮,从正规渠道购置了很多大员产的先进武器。
宣府右卫的城头,黄色的沙尘暴从西北方向铺天盖地而来,把整个天际染成了灰黄色。虽然已经是暮春,但是草原上的植被还没有形成,只要有大风,必然会是沙尘暴,而处于风口的宣府更是首当其冲。
城头站着一个瘦弱的文人和一个壮汉,两人均穿着朴素的长袍,颌下都留着一绺长须,不过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穿着文人的服饰让人觉得很另类。
“九弟,建奴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大举兴兵了,此次前来,所为几何?”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问询身旁的瘦弱文人。
这个大汉就是时任宣大总督的卢象升,身旁的瘦弱文人是他的九弟兼军事幕僚卢象坤。
卢象升虽然是一个文官,但长得孔武有力,善使大刀,行军作战能身先士卒,其勇力为军士所折服,在宣府,这样一位粗壮大汉来担任总督,其麾下士卒久而久之也不足为奇了。
“督师,我也很奇怪,按理说现在还未入夏,草原部落都很消停,不应该兴兵侵犯才对,而且这建奴军马从辽东千里迢迢过来,甚是奇怪?”卢象坤回答道。
“自从崇祯二年建奴大举入寇京师以后,虽然其年年骚扰边墙,但一般都是驱使蒙古人进犯,八旗军几乎没有来过,这一次其主力是八旗军,不知有没有什么阴谋?”
“会不会是声西击东之策?对方意在蓟镇?”卢象升自言自语的说道。
“督师用不用上疏提醒朝廷注意?”卢象坤提议道。
“只须把宣府警示上报兵部即可,另外,”卢象升回答道,“九弟的参军团还有天雄炮队跟随本督师驻守于此,还有要调杨总兵前来,大同到云阳一线不可轻动,看敌军所为,伺机而战吧。”
“遵令,”卢象坤一抱拳,躬身说道。
就在宣府北面二百里远的草原上,此次后金远征军的主帅多尔衮和自己的心腹将领苏克萨哈,在大帐中说着话,不过说话的声音必须要大一些才能彼此听见,因为大帐外正刮着大风,吹得大帐扑簌作响。
“贝勒爷,我军的哨骑已经沿着明国边墙巡弋了许久,敌方应该知道我们的大军了吧,下一步您看如何筹划?”苏克萨哈说道。
“按照鳌拜的建议,我们应该攻入边墙,最好能够打破他们一、两座城池,否则不足以震动明国皇帝。”多尔衮说道,“不过看边墙态势,不太好办呐。”
“贝勒爷,哨骑回报,这边墙防御处处漏风,打进去很容易吧?”苏克萨哈问道。
“打破边墙容易,但是要震动明国京师却不易,咱们兵力不足,要打下一个大城殊为不易,打进边墙也不敢深入啊!”多尔衮还是对崇祯三年被明军追击心有余悸。
“那大汗交代的任务?”苏克萨哈问道。
“拿几千兵力就想干几万人的活,当我们是三头六臂啊,要我说,不出就不出,一出就当尽全力,这不疼不痒的,哪能成事啊?”多尔衮吐槽道。
“我们先在边墙附近巡弋,等待机会重创当面明军,看情况再说吧。”
这一次多尔衮过来,连驮马带大车的,可带了不少物资,现在大金朝富裕了,也能给得起钱,不象天聪初年那般穷困。
不过按照汉军火器营那样打仗,这点物资可不够折腾的,炮弹总共拉了三十大车,要是放开了打,可能坚持不了五天。
其他的物资也很紧,尽管能够从蒙古人那里购买牲畜补充食物,但是草原上的牛羊可是很金贵的东西,尤其是现在牲畜正处于繁殖的关键时期,被大军吃了甚为可惜,付出的代价也不少。